“你要一个舞ji做什么?”
应麒泽嘴角牵起一抹邪笑,眼珠转了转,然后冲乐无颜挑了挑眉,回复:“我把她要过来,是去吓一吓沈沧籍、沈林那对叔侄。前些日子圣上提点了沈林的哥哥到吏部任职,又将沈沧籍的女儿赐婚给十二殿下,之后整个沈府都鸡犬升天。沈林的妹妹前两天还在熏熠的诗会上惹了我姐姐。”应麒泽说到这里突然压低了声音,“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叔侄在江司白这件事上心底有鬼,我不过是想吓唬一些他们,让他们别忘了自己是谁。”
乐无颜收住手下的琴音,敛起衣袖来到我面前,将我重新打量了一番。
熟悉的脸就在我面前,但是被他盯着看的时候,我只能低垂下眼眸,做出一副温顺的姿态,齿间含笑,妩媚又讨好。屏气息声,甚是小心翼翼。
这般姿态,即使是五年来容颜未改,也没人相信我就是江司白。
“怎么样,是不是很像?”
“五官似乎有些相似之处。不过不像。”乐无颜冷冷的回复道,“抬起头!”
按他说的,我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为不悦的脸。他眸中的光芒灰暗难缠,看上去凶狠又陌生。狠狠瞪着的眼睛似乎要将我这张脸看穿,将我扒皮剔骨。
恐惧在心底顿生。
我从未想过再次见到无言,知道的第一件事,便是他恨我。恨我入骨,希望我死,希望我永不超生。
我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带冰渣的冷水,寒冷刺骨,头破血流。
“怎么?你看上去有些难过。”
“阿库勒有些思念刚刚分别不久的家人。”我颤声回答他。
“你是西域人?”
“阿库勒来自鲁丹,妈妈是汉人,家中父母尚在,还有姐姐和弟弟。”
“那看来你真的很思念他们。”
乐无颜的手指点在我脸颊上躺下的一行泪痕上。
我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只能尽力装成是思念家人的样子。很奇怪的是,我如此狼狈的与他重逢,竟不知应该让他知道我是我,还是我不是我。
眼前所见和应麒泽口中提到的沈氏叔侄,都与过去的孟氏和江氏灭门有牵连。
一个男舞ji摇身一变成为世家公子,且在京城里面颇负盛名,能够解释的便只有“Yin谋”二字了。
如果让乐无颜知道我便是江司白,他会不会杀了我?或者将我交到八大家族和皇帝手上?
“你哭得这样伤心,不像是父母姐弟健在的样子。”
“阿库勒离开家人来到乾朝,自此恐怕就再不想见了。”
“哦!是这样嘛?”
“喂!你厌恶江司白,干什么欺负一个刚从异国来的女子。看来我带走这位姑娘,是救她脱离你的魔爪。哪天你再发起疯,向这位姑娘泄愤怎么办?”
“你要她去扮演玄门少主,才是推一个无辜之人入火海。世家王爵之中有多少人恨江司白,你不知道吗?都知道她还活着,流放西域边疆,八大家族中又有多少人派了细作去找她,如今一个活靶子出现了,就算是假的,也能引起异常波澜。少安,你莫要胡闹了。”
“怎么成了我胡闹了!诶!我说,乐卿羽,难不成你要留一个像江司白的舞ji在府中,做你的眼中钉rou中刺嘛?”
“我也不打算留她。我让乐瑶、乐杰去把新进贡的善舞的美姬带回乐府,没想到她会长什么样子。”
“那现在怎么办,把这位美姬再送回清点局嘛?一个大活人又不是物件,你让这位姑娘以后该如何自处。”
“我不打算把她送回清点局。她的容貌,根本就不应该见到皇上。”
“那你想干什么?”
“长着这么相似的脸的人,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京都。”
“你刚刚还说不像来着。”应麒泽嘟哝着,换来乐无颜的一计白眼。
“你瞪我干什么?只要提起那位少主,好兄弟就再不是好兄弟了,好像你恨的人是我一样。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话都不能好好说了。不应该出现在京都怎么办,你要送她走?”
“这位姑娘既然如此思念家人,就让她离开京都。”乐无颜不假思索的便脱口而出。
乐无颜让一个看上去是心腹的小厮将我领进后院,让我换了一身男人穿的深色便服,将头发竖起来。
我被关在房间里,直到深夜子时,那个心腹小厮打开门,将我带到一个偏门,门外是换上玄色便装的乐无颜。
我没见到应麒泽,离开乐府之后,我本以为那个小厮也会跟着我们,却发现只有我和乐无颜两个人。
一路寂静无声,安静地可怕。
我屏气敛声,将翻江倒海的情绪尽力压制下去。
心中的惊诧未退,被欺骗和愚弄的愤怒在伤心过后慢慢浮现。
我很想立刻告诉乐无颜,我是真的江司白。
本来寻找到他就是我唯一的念想,今日见到却发现是一个弥天大谎,我一个灭门苟活之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