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西风未有闻,君家新人已入门。至此不堪相思苦,暂把情思系梦魂……
耳边,有人低低地yin唱离歌,薛奇听着听着,突然就哭了。眼泪跟着大滴大滴的落下来。心里,不仅很难受,还一抽一抽的,嘶嘶哑哑地疼。疼得他就快喘不过气来。
“咳,咳咳……”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薛奇才幽幽地转醒了。睁开眼,眼前模糊一片,虽然还看不清楚东西,但入目所及,全都是一片明晃晃的白色,霎时间就映疼了薛奇的眼。
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薛奇张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遥希,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复。可是,遥希不能。他也不敢。要是让凌天翌知道自己今天曾经来劝过薛奇离开,那自己就是再多几条命也不够丢的。
看到薛奇睁开眼,遥希赶紧伸出手,第一时间搭上了薛奇的脉搏。嗯,气息平稳,脉象也没什么大问题。看样子,应该是药效发挥作用了。剩下的,就只是慢慢调养一下身子而已。
放下心来,遥希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对凌天翌施礼道:“堡主,薛公子已经醒了。”
点了点头,凌天翌再不作响应。他就那么背着手,静静地站在窗前,看也不看薛奇一眼,俨然一副不过问世事的悠然模样。可这屋子里的气氛,却在突然间冷冻下来。
遥希不禁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堡主,如若无事,遥希就先行退下了。”
一边施礼告辞,遥希一边额头冷汗连连。此地实在太过危险了,自己身份立场又很尴尬,再呆下去恐怕会成为殃及之鱼,还是速速离开的好。说到底,他此时选择离开完全是明哲保身的下意识之举。
凌天翌不置可否,算是默许了。
遥希见状,简直如获大赦,赶紧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拔腿开溜。等到他走出松风阁时,他才真正放松下来,终于能够重重地松口气了。刚才,真是好险。堡主突然间性情大变,真不知是福、还是祸?
一阵冷风吹来,遥希不禁打了个冷战。
这个冬天,还真是冷啊!只是不知道,那个把自己心爱之人推拒万里之外的薛奇,和那个把自己困在万丈冰原的凌天翌,他们两人,究竟谁更冷一点呢?
突然之间,遥希思绪恍然:缘分天注定,姻缘刻三生。如若有缘,即使相隔天涯海角,也能相守相依;如若无缘,即便天天朝夕相处,也不能相偎到老。这么浅显的道理,自己当时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唉,在这件事上,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可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头顶,明月皎皎。
遥希沉沉地叹了口气。只因为,下弦,意味着——别离。
风乍起,院子里凋零在地的落叶纷纷飞扬,好似雪花飘散,渐渐引人愁思。深深小院,一树庭芳,相思处,未语泪先凉;浅浅流年,三丈高墙,离人归,已是旧时伤……
诗未yin完,已经碎了一地的寂寞。
屋子里,也是灯影黯淡。
薛奇低头看着左手上层层叠叠的白纱布,保持沉默。凌天翌也依旧背对着他站着,不言,亦不语。时间,默默地在两人之间流逝,但谁都不愿意先开口打破沉默。
烛火摇曳,明明灭灭。
薛奇紧紧地握着被角,暗暗咬紧了银牙。
就当薛奇认为凌天翌今夜不打算与他交谈,开口准备下逐客令的时候,凌天翌居然回头了。脸上依然是淡淡的笑意,凌天翌此时笑得很是云淡风轻。
“奇儿,我在等你的解释。”
终于还是来了吗?薛奇的心“咯噔”一下便提到了嗓子眼上来。此时再做缩头乌gui,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该面对的总是要去面对的!迟早的事。
低着头,薛奇咬着唇低声说道:“还我自由。”
“不可能。”凌天翌答得很轻,却也不容置疑。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
薛奇有片刻的愕然。不知为什么,听到凌天翌这么说,他一点儿也不感到高兴。相反,心底满满的,都是快要溢出的凄苦。苦笑着摇摇头,薛奇语带无奈的说道:“这,并不是你可以囚禁我的理由!”
“我知道。”凌天翌笑了,发自内心的微笑,但却看得薛奇胆颤心惊。“但是,因为爱,我所做的一切,都能得到救赎!”
救赎。你知道吗?天翌,你是可以心安理得地得到救赎,因为你从不曾背弃你的本心。可是,我呢?突然出现抢夺他人的幸福,这是要遭天谴的。谁又能给我救赎?天翌,你不会明白的,唯有离开,我才可以去找寻自己的救赎,这也是给你最大的救赎。
咬着牙,薛奇的眼神坚定决然。“我说过——不自由,吾宁死!”
“你可以试试看啊!”凌天翌的语气突然冷酷下来,眼中闪着凶狠嗜血的光芒。那一瞬间,他似乎真的很想把薛奇拆吃入腹,食其骨血,把他化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薛奇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