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翌接到薛奇的传话时,不禁心下凛然。
以命相搏。这就是你给我最后的救赎吗?
淡然地转过身,凌天翌低头不语,眉眼间具是淡淡的落寞。
见状,负责传话的侍卫才恍然明白。那人,在堡主的心里,终究是不一样的!甚至特殊到,不过一天的时间,就让5年来从不在人前表露感情的堡主感情外泄。
“堡主……”
“还有事?”凌天翌挑眉问话,语气中还有隐隐的担忧。
“薛公子,他……”传话的侍卫在脑中迅速过滤着有用信息,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薛奇眼下的状况。这时候,他开始后悔自己接下这个尴尬的传话差事了。
“有话,但说无妨。”此时,凌天翌已经皱紧了双眉。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感到心里面很难过,那股滚滚翻涌的不安感猛烈地朝他袭来,铺天盖地的,让他无处可以躲藏。
“薛公子的状况,很不好。”搜索着脑子里的词汇,传话的侍卫好不容易才找出这么一个委婉的说法。
转身,看着眼前的传话者,凌天翌皱眉不语。但那股强烈的压迫感,却在时刻提醒着周围的每一个人,他是真的动怒了。而且,很生气!那一瞬间的磁场,足以令人头皮发麻,寒毛倒竖。
硬着头皮,负责传话的侍卫小心翼翼地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陈述了出来。愿本以为,堡主听后肯定会勃然大怒,甚至是惊慌失措地夺门而出。但是,没有,都没有。凌天翌的表情很镇定,语气也是潇洒得云淡风轻。
“马上传令给左护法——让他现在就去松风阁,中途不得有所耽搁。要是,薛奇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他……”凌天翌顿了顿,语气陡然下降了,变得比千年的寒冰还要Yin冷。“提头来见我!”
“是。”年轻侍卫颤抖着手施礼。得令退下之后,不由得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渗出的冷汗。天呐!刚刚的那一瞬间,他还以为堡主会将全身的怒气都迁怒到自己身上,不用说,那自己一定会死得很难看的。
被这样危险的感情笼罩、纠缠着,那两个人的日子,怎么会好过?
看着空荡荡的书房,凌天翌毫不在意地将自己震怒的磁场散发出去。反正,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如若他真的替自己着想,也不会绞尽脑汁,想出这么残忍的方式来折磨自己。
书桌上,唯一的一盏烛火明明灭灭,引得一只又一只的飞蛾前仆后继地纵身投入,不过霎时间,就已灰飞烟灭。不忍心看那太过惨烈的毁灭过程,凌天翌随手一挥,跟着,便有一阵劲风袭来,烛火灭了。
黑暗一下子突然袭来,不多时,就已经将凌天翌彻底覆盖。闭上眼,凌天翌倒像是早料到一般,坐下,不再挣扎,就这样任由黑暗将自己渐渐掩埋、腐蚀殆尽。
不知道过了多久。
再睁眼时,凌天翌凌厉的双眼里开始布满了Yin狠,他眉头轻锁,幽幽地开口说道:“奇儿,死,其实真的很容易!但我绝不允许。没经过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随意去死!”
紧紧地抓着座椅的扶手,凌天翌的手掌依然节骨分明,但手背,却因为太过用力而泛出阵阵惨白色。
既然敢用死来威胁我,那你最好就要有所觉悟!
起身,凌天翌目露寒光,向着窗外茫茫的夜色,渐渐的隐入其中。时间差不多了,他也该去看看他的奇儿究竟怎么样了?已经给了遥希足够的时间,现在,他要看看成果。
松风阁。
薛奇虚弱地躺在床榻之上,眼皮沉沉的,就是睁不开眼来。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慌乱间按住了自己的左手,几根银针扎下,并不是很疼,但薛奇还是不悦地皱起了双眉。
左手被粗鲁地拉过,接着就是一片冰凉的触感,像是有膏药擦拭在上面。应该是,暗堡的左护法遥希。他的到来,是不是就意味着凌天翌已经向他妥协了?
包扎好伤口过后,遥希心下思量。这个薛奇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竟想出用这种法子来胁迫堡主。不得不承认,这一招用的确实高明,凌天翌视薛奇高于一切,薛奇这样作践自己,凌天翌妥协似乎也只剩下时间的问题。只是,连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都不曾看清的堡主大人,真的会就此妥协吗?恐怕,不好说。
念及此,遥希不禁皱紧了双眉。
突然,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袭来,房内中霎时就充满了那人狂傲不羁的磁场。根本用不着会头,遥希也知道,那人,应该已经来了。其实,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是这个时候了。
“堡主。”从床边起身,遥希镇定地回身向凌天翌行了一礼。
“怎么样了?”凌天翌走到床边,看了床上那瘦小的人儿一眼,语气平淡地问道:“人,为什么还不醒?”
“回堡主。薛公子失血过多,乏力了。”
“哦……”凌天翌闻言,侧着头眯上了眼睛,深邃的眼里闪着点点寒光。“遥希,我传令前好像有交代,让你中途不得耽搁?”
“是。”遥希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