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薛奇就在松风阁里住了下来。几乎每天都过得是一个样子,看着同样的风景,同样的日升日落。只是,在不知不觉间,院子里的落叶又密密层层地落了好几地。
每天的清晨,遥希都过来给薛奇把脉,顺便还带着一大堆薛奇连见都没见过的药材。这个时候,两人很有默契地达成了一致,反正谁都不会先开口跟对方说话。
旋儿端着大大的托盘站在床边,遵照遥希的吩咐将那些一小捆一小捆药材分类出来,再按照步骤熬成那么一碗小小的药汤。整个过程,无聊且单调,但旋儿却做的分外仔细。
昨天,暗堡的管家才把他派到松风阁来照顾薛公子。临走时,管家再三交代,要是薛公子有半点闪失,就让他提头去见堡主。一想到自家堡主冷酷Yin狠的手段,旋儿就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薛公子是谁?暗堡中的其他人不清楚,他可明白。那可是自家堡主的心头rou,是自家堡主心心念念了整整5年的意中人,这么尊贵的身份,自己小心侍奉都还来不及,怎么敢有所大意呢?而且,薛公子一向身虚体弱,不好好调养一下身子骨,那可怎么得了。一想到这儿,旋儿手上的动作不禁更加小心起来。
切完脉之后,遥希就很自觉地离开了松风阁。没有人阻拦他,薛奇当然更不会挽留他。
而当旋儿将那些千奇百怪的药材浓缩成那么小小的一碗水后,薛奇就开始皱眉纠结了。喝药的时间又到了,每当这个时候,就是薛奇人生最痛苦的时候,那黑乎乎的药水,入口之后,似乎就只剩下一个苦字可以形容。味蕾都被刺激到麻痹了,根本就尝不出其他的味道。喝完药之后,还有更难受的,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胃子里就开始翻江倒海的难受。那股恶心与不适应感让薛奇恨不得马上将自己的苦胆吐出来。
还好,除了那让薛奇每天都要诅咒上千万遍的喝药,在其他的方面,薛奇过得还是很轻松的。当然,要是能不再面对凌天翌那张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脸,那就更好了。
而现在,凌天翌每天都会回来松风阁。他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目的,就是单纯地来sao扰薛奇。一开始,薛奇还会翻白眼、甩脸色,但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反正凌天翌那家伙也没什么优点,就是脸皮厚又死心眼,自己越是较真他越是来劲,还不如就这样任他一个人胡闹,看他还能搞出些什么花样。
凌天翌当然知道薛奇耍的什么小心思,但是他也无所谓。毕竟现在,人已经回来了,其他的,都可以慢慢来。反正,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他不着急。
“奇儿……”
一回到松风阁,凌天翌的脸上马上就盈满了笑意。还没有迈进里屋,他爽朗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薛奇不禁对天翻了个白眼,真是懒得搭理他,低着头弄平自己被角,薛奇闭上眼睛就准备睡觉梦周公。
“今天有没有乖乖吃药?”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凌天翌已经跨进了里屋。一眼就看到了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薛奇,凌天翌跟着快步走了过去,在床边坐下后,将那人瘦小的身子抱进了怀里,低低地嗅着他颈间的发香。直到确实地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凌天翌才满意地笑了。
“嗯,还算听话。”
薛奇闭着眼睛,安静地躺在他怀里,依旧不言不语。
凌天翌也不恼,只是偏着头看着薛奇洁白的颈项痴痴地笑。过了一会儿,他才凑到他的耳边低低说道:“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奖励你什么呢?嗯……苏州蜜饯好不好?”
被他烦得实在受不了了,薛奇皱着眉睁开了眼睛。毫不意外的,眼前果然就是凌天翌那张可恶的脸。而在床边,旋儿正低垂着头,手里举着一个Jing致的果盘,在果盘里放着的全是晶莹饱满的苏州蜜饯。呃,那东西一定很甜,看起来好好味的样子。
薛奇不由得直流口水,倒不是说他对美食有什么偏爱。而是刚才喝了那么苦的汤药,他连胃都快苦痛了。突然看见这么甜腻的美食,怎能不令他食指大动。
看见薛奇用那亮闪闪的眼神盯着蜜饯猛咽口水的样子,凌天翌不由得开心地笑了。果然还是这一招有用。没想到,五年过去了,他的奇儿还是老样子。爱吃爱喝爱玩,奇儿性子温和,吃软不吃硬,用他感兴趣的东西吊住他,不怕他不回心转意。
看穿了薛奇的心思,薛奇就再无底牌,那凌天翌根本就是吃定他了。
开心地笑着,凌天翌用手挑了一颗颜色最鲜艳的,直接喂到了薛奇的嘴边。“喏,奇儿,你先尝尝好不好吃?看看这闻名于世的苏州蜜饯是否真如传闻中的一样?”
薛奇抬眼看他,眼里波澜不惊。
凌天翌也还是温暖的笑着,薛奇一下子就心虚起来,低下头去,一口将整个蜜饯咬进了嘴里。甜,真的很甜,而且还很爽口,一点儿也不会觉得腻。
“好吃吗?”看着薛奇在他面前那么乖巧地吃东西,凌天翌也感到由衷的高兴。那一刻,他恍惚间觉得他们两个人又回到了当初相处的时候,有种幸福的感觉。
薛奇第一次对他的话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