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气派的王府,陈清羽踏着青石正道走上正殿,守在殿旁下人跑过来将门拉开:“请三少爷脱鞋。”已经搬了锦凳过来。
陈清羽脱了马靴走进去,真有种置身古代宫殿的感觉。看那堂前挂的飞燕起舞图,案上供着琉璃舛金玉盘,四面描金撰花的矮柜,每一件都透着陈旧的底蕴。
“多少年了?”陈清羽问。
下人摇着头说:“这就不清楚了,我祖上的祖上就在这看园子,轮到我爷爷辈才修了新宅。”
陈清羽伸手触摸着糊纸的窗格子:“他还来?”
“少爷念旧,一个月有半个月是住这里的。”下人得过吩咐,所以尽心的答着:“因为不通电夏季太热,少爷只在雨后来住。”
陈清羽这才注意到,殿阁里真是没装电灯的,案上各处或笼着灯台,或立着丈高的烛台。
下人又说:“不过这段时间少爷吩咐不回来住,所以只留了我们一家人看院子。”
陈清羽信步走着,仿佛有什么吸引着他的步伐,想把这里的一切都看清楚。
“这里是卧室,少爷管这里叫寝殿,睡的是旧时的榻。”下人小心的撩开绣着碧波沙鸥的纱帐,用打着烙花络子系的帐钩固定住。
榻上摆着一对密纹苏绣的锦枕,数床金丝软被整齐的叠成长条摞在榻尾。
“这么香?”陈清羽进屋便闻到一股似有非无的香气,进了卧室更明显了。
“剑兰的香气。”下人小心的从柜子里托出一只琉璃瓶:“少爷配的,只准在这里使,新宅那边是闻不到的。”
又是剑兰!陈清羽皱了下眉头,还真是爱他啊。又新又大的房子空着,巴巴住在这里。想必剑兰公子曾在这里住过,拥有彼此的回忆才会这么不舍吧。
“哦……”下人赶上去拉开门:“这里面全是衣裳,倒没什么好看的了。”
陈清羽正想转身离开,眼光却被那绣着花样的装束吸引住了。
大步迈过去正要伸手去摸:“别动!”下人急忙喊:“三少爷,三少爷见谅,这些衣裳太金贵了,可不敢乱动。”
陈清羽看着一排排绣着相同花饰的衣裳:“这是剑兰?”指着那花纹问。
“就是剑兰花了。”下人见他不再伸手触摸才放了心:“这些衣裳年代太久远,又都镶着金丝,我们护理的时候都小心又小心。”
“他很看重?”陈清羽不清楚为什么要问。
下人急忙说:“岂止看重,爱惜得跟眼睛一样。上回有件衣裳不小心掉到地上,刚好被少爷瞧见,急得眼泪都下来了。”
“哦?”
正说着,水长东就到了:“怎么逛到这来了,这里可没准备茶水。”
陈清羽回身去看他:“想了解你。”
水长东挥手让麦兜和下人都离开,不落痕迹的握住了他的手穿行在衣架之中:“这些衣裳,你看过没?”
“龙袍?”陈清羽有些茫然,眼前这些衣裳式样华贵做工Jing致,每一件上都绣着釉云和祥龙。
“这是蟒,你仔细看爪只有四指。”水长东拉着他的手抚摸上衣料:“是太子的服饰。”
看他触摸着李治旧时的衣衫,水长东全身心都是期待。陈清羽低声说:“皇帝一百年前就没了,这是什么年代的衣裳了?保存这么好……”
水长东抑制着内心的激动:“要不要穿上试试?”
“我?”陈清羽眼神恍惚的望向水长东:“可以穿?”
“你是最有资格穿他们的。”水长东取了一套常服,一套自己旧时的衣衫:“这衣服累赘,需要我帮你。”拉着他去到另外一间屋:“这里是用来更衣的屋子。”
陈清羽便望见大大小小的屉子里,摆满了各色玉佩搭囊吊坠。水长东也不搅他,任由他一屉一屉的仔细看着。
恍恍惚惚的猎狐装已经脱去,一件又一件质地上乘丝制衣裤套到自己身上。
都不清楚到底穿了几层,最后一件配饰戴好,陈清羽望着铜镜中的人影,有种恐慌的心悸,仿佛强占了属于旁人的东西。
“清羽——”随着声音看去,一身素色衣衫上绣着陌生又熟悉的花束,浅碧色的束腰系住长身,如墨的卷发只挑起耳边两缕于脑后,一串贝白的珠串压住发顶,湛蓝的猫石巧巧垂于眉心。
陈清羽看得呆住了,这,这活脱脱就是插图中那人:“剑兰公子?你,你才是剑兰公子。”
水长东笑着揽了他腰:“你看,这衣裳你穿着正好。”指着铜镜里俩人:“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长东……”陈清羽看着镜子里两鬓嫣红、双眸含雾的自己有些错愕:“这,这真的是我吗?”从来不知道自己穿上古装会是这般清秀Yin柔。
这是第一次听他呼唤自己的名字,水长东心跳得飞快:“清羽清羽,你在唤我一声。”
“长东——”
再也忍不住了,水长东揽住那腰,一低头吻了上去。
怀里的人儿显然沉溺在温柔的亲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