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长东滑出一串音符,只微微想了想,优美乐声重新响起,正是那首经典曲目《天空之城》。
就着乐曲,水长东念着:“这世界,我们都在自己的哭声中走来,却在别人的哭声中离开。你看,每一盏街灯分外孤单,生生将彼此站成了永恒。
春来了,柳绿了,花开了。夏来了,姹紫嫣红,何时当归?你看,野地里的花儿红的红,黄的黄,绿的绿,一夜骤雨都败了。”
陈清羽听不下去了,按住他的手,却不知该说什么。
“清羽,你来了,你真的来了。”水长东神思有些恍惚,一对眸子来回的扫着陌生的脸:“怎么变了呢?怎么会变了呢?”
下意识的,陈清羽伸手去摸他额头,不烫啊?这人有些不对吧,神叨叨的。
“……”手掌触摸到自己,水长东已醒了过来:“吓着了?”艰难的裂嘴一笑:“逗你玩呢……”
无声的抱怨一句,陈清羽离了钢琴退开几步,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新的装备,多谢你。”
想起刚上车的几百支新式武器,水长东明白陈清羽的目的:“房间都准备好了,要不去看看?”
“约了朋友。”陈清羽想着等会老舅爷要来求亲,怕碰上了尴尬:“走了。”
必须得走了,再不走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面对如此优秀的一个男人,陈清羽害怕自己失控。
说走就走,长腿一迈几步就出了门,不见人影了。
想留下他,想留他吃饭。
水长东跟上几步正要喊,却看见银杏树影里,一身清新的陈清羽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走进了马车,顿时晃了心神:“我的清羽……”
麦兜见客人走了,急忙把拜贴递进来:“张台监①要来拜访,就是他老舅爷。”往未驶远的马车指了指,表示跟陈清羽有关。
接过拜贴看了看,水长东有些莫名其妙,这两娘舅搞什么鬼,一起来岂不省事。
又瞬间庆幸俩人没一起来,陈清羽是自己打了招呼,任他随进随出不可丝毫限制,所以被看去刚才失态。
他看见不打紧,被他老舅爷看去就不好了。
虽说不爱跟政府官员打交道,但生意做着,有些手续还得去政府部门走动。再则水长东并非仗势欺人的性情,要在这世间生存总得顾全大家脸面。
不过这张台监真是没有交道,他所辖部门跟自己更无交集。巴巴的,这么正式递个帖子来约见,还真有些诡异。
冲着陈清羽的关系,人必须得见,就算他家的猫儿狗儿如今都是老佛爷。急忙回了帖子交给麦兜:“找稳当的人送去,务必交到台监大人手上。”
等麦兜走了,又唤了青莲来:“晚上有贵客来,多准备些好菜,拿瓶汾酒出来待客。”青莲答应着去了。
水长东左右无事,昨夜为让云尽兴有些勉力,现在真觉得乏,于是上楼补眠。
一觉醒来屋里黑漆漆的,急忙摇铃唤人:“什么时候了,客人到了吗?”
进来的是兰儿:“我见少爷睡了拉了帘子。”就走去把帘子拉开,窗外正是夕阳漫天:“还早呢。”
这才松口气,让兰儿伺候着梳洗了:“穿那件绒背心就好,家常一些。”想着太正式有点见外,水长东刻意的选择了衬衫和绒线背心。
“张台监是谁啊?”兰儿有些不解:“芝麻小官,少爷这么在意。”平时比台监高多少级的官来了,也没见他这么上心的。
水长东对下人们的态度多是学当年的绿柳公子,故而对几个丫头偏爱得很。但有一点不同,他从来不碰宅子里任何人,更不碰女人:“你慢慢看就知道了。”
兰儿仔细把及腰的卷发梳平:“少爷这头发真漂亮,羡慕死我们这些姑娘家了。”又取了黑色皮筋绑了:“好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水长东提及父母有些伤怀:“如今也只能爱惜这三千烦恼丝,尽心罢了。”
收拾妥当,梅儿敲门来报:“客人到了。”急忙下楼去迎。
银杏庄园院子大,水长东下楼走到门前,张台监刚迈上台阶:“台监大人,快快请进。”一张脸上都是笑。
“东少太客气太客气了。”张台监本意是上门讨个茶喝,然后把亲事提一提探个口风。却未料水长东回帖请自己吃饭,还是在家请。
水长东算是给足了面子,这门亲事更有了指望。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方便,正上台阶水长东已伸手来扶了:“台监大人慢些。”
水长东何许人啊,能亲自扶自己上台阶,张台监心中更有了底。
俩人分宾客坐了,饭间水长东一直命几个大丫头布菜,招呼得细致妥帖,张台监都有些错愕。
酒过几巡,饭菜也吃的差不多,张台监终于寻个机会谈到正题。
张台监用最恳切的语气说:“冒昧为一句,东少可定过亲?”
“莫非太监大人今日是来保媒的?”水长东心口一揪,一阵寒意从脚底只冲上头。莫非张台监看出了端倪,想介绍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