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奴都只有花号,水长东很为他们着想。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情,何必辱了家门。他也希望那些血奴离开这里后便忘了这一切,用自己的姓名好好生活。
要走的这个血奴花号叫“云”,小小的个头眉清目秀的,很爱笑。
陪着云说了一会闲话,水长东便问:“你是打算回家乡还是留下?”无论回家乡还是留下,水长东都会着人妥当安排。
“我想读大学。”云笑得很开心:“我存够了钱,不仅我能读大学,我小弟也能读了。”
帝王的义务教育只福利到高中,水长东拉他坐到自己身边:“你有二十了吧?读完大学二十四了。”
云明白主人的意思,急忙说:“我想考军校,投效夜将军。”
明白了。水长东知道这些血奴闲来无事,最爱跟守卫梳风小筑的夜家儿郎谈心:“个头不高,心瞒大的。”
“不——”云却正经的说:“我要回到这里保护你。”水长东吸血那段时间会失去意识毫无防备能力,夜家儿郎清楚,血奴更清楚。所以梳风小筑的防卫,只能由夜家后人或嫡系承担。
水长东瞬间有些恍神,好不容易醒悟过来,心中泛起一阵暖流:“正经的娶媳妇生孩子不好吗?我有什么好。”
云将自己窝进水长东怀里:“大年初三你来陪我们还记得吗?”
水长东当然记得,每年初三都是在梳风小筑过:“当然记得,你还唱歌来的。”
“你也唱歌了,你唱的《鬼迷心窍》。”云的手指慢慢的揉着水长东的手指:“我听你唱那歌才明白,为什么总是想你来,为什么每餐都吃得多多的,想让自己身体比他们强。”
梳风小筑有一个规矩,但凡吸血那日,连续两个月没被吸血的血奴才能参加体检,身体检查合格的才能陪水长东。
这些水长东都知道,但初衷是为了他们身体着想:“傻啊你,难怪见你的次数最多。”就想着幸亏就三五个人,自己不吸血也常来,否则真会闹成后院争宠了。
“或许这就叫鬼迷心窍。”云笑盈盈的抬起脸看着水长东:“我心甘情愿的,真的。”
“这是一条不归路。”水长东在心底叹息一声:“同性之间的情爱太多无奈,太多苦楚,你不会了解。”
云摇摇头:“我不求什么,只是想保护你,让你安心。”
水长东没有再劝,几百年来每次有血奴不舍得离开,他都苦心相劝结果都是一样。只有真正成长了,入世了,经历人生风霜磨难才会明白年轻时的想法太幼稚。
不过,冲着云这份真心,水长东一整夜对他也是百般体贴。第二天陪他吃了早饭,才匆忙回去办理公务。
午休时回到银杏庄园,脑子里转悠的全是《鬼迷心窍》的旋律,就打开钢琴一边弹一边轻轻唱:“曾经以为人生就这样了,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chao,斩了千次的情丝欲断不了,百转千折将我围绕。”
想着自己等了几百年,就为等那一个人,这不是鬼迷心窍又是什么?
“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水长东唱得忘情,刚进宅子的陈清羽也听得失神。水长东才子之誉天下皆知,得他一曲者可红遍大江南北。可真正听他唱歌,这是头一遭。
“是鬼迷了心窍也好,是前世的姻缘也好,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如果你能够重回我怀抱。”前世,水长东深责自己欠李治的太多,他发过誓若这一世再相遇,一定要倾尽全情去爱他。
“是命运的安排也好,是你存心的捉弄也好,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我愿意随你到天涯海角。”
多么深切的情义,陈清羽有些怔忪。他放轻脚步走进去,抄了手倚在门边,看着听着那个出色的人。
“虽然岁月总是匆匆的催人老,虽然情爱总是让人烦恼,虽然未来如何不能知道,现在说再见会不会太早。”
重复的高chao水长东已经动情,想着过往,想着那刻骨铭心的相爱,想着自己曾经荒废的时光,不由得润shi了眼眶。
一曲结束,水长东意犹未尽,心随意动中《神秘花园》从指尖弹出。
举世著名的《神秘花园》感动无数代人,痴情人怀着满腔情殇演奏,更催得他情泪纵横难以自制。
动人的旋律中,陈清羽出神的望着绝世凄美的人滴落着泪珠儿,心中升起一丝不忍。
再不懂礼数也知此刻尴尬,心里想走脚一步也挪不动。他就那样靠着、看着、想着,不由想起了那副画,那句诗: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水长东发现他时也很吃惊,双手还放在琴键上:“什么时候来的?”
陈清羽今日未穿军装,简单一件套头毛衣,一条格子长裤,中长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一步一步走到钢琴前,随意按了几个音:“我不会,但是很好。”
明白他是夸自己的意思,水长东拉他坐下:“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果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