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定格在这一刻,陈清羽没有动,瞳孔却不自知的放大。已经来了就不能退缩!陈清羽控制着想抽回手的冲动,任由水长东抓着,并没收回手臂。
终于水长东动了,他慢慢的将衣袖放下来:“传闻确实是真的,但我并不是靠吸血而生。”就从怀里拿出一Jing美的盒子:“吃这个就行了。”
两只手指捻起一颗,陈清羽凑到鼻端闻了闻:“人血。”上过战场的人太熟悉这个气味。
“是的。”水长东凑过去,一伸舌头将那颗血瘾丸卷进嘴里:“味道不错。”
陈清羽顿时石化,原本捻着药丸的两个指头持续着那个姿势,许久才醒悟过来从兜里掏出手绢擦着。
见他窘迫的模样,水长东心里泛起一阵小甜蜜:“准备在西安呆多久?住在老舅爷家方便吗?”
“很唠叨。”陈清羽停了擦手的动作,回过脸去看他:“钱还没筹到。”
水长东听他这么说,心中是有喜有忧:“打算搬出来住?”这小子,一门心思算计自己的钱袋子。
对于水长东来说,巴不得将所有的一切捧到陈清羽面前。但一想到五十万拿出手,一溜烟人就跑了,他又怎会轻易数钱呢。
“我这里没有长辈,也经常有朋友小住,很方便的。西安城里临时想租合适的宅子也难,不妨搬来?”水长东的意思很明显,你住进我家成了朋友,一切都好说。
跟聪明人对话很省事,陈清羽考虑了不到一分钟:“你那里才出了新武器?”
“轻式冲锋,单兵配备。”水长东开始填自己的肚子:“想要?”
“见面礼?”陈清羽靠进椅子里,拉开一段距离看着认真吃饭的水长东。这人,无论做什么都这么漂亮。
咽了口中的食物:“三百支已经出厂,明日上车直送西南军区。”水长东并不用看他,也能想到那小子脸上肌rou在跳动。
这么容易就达到目的,陈清羽也没有预料到。既然今天的目的达到了,也该告辞了:“我考虑下。”陈清羽推开椅子站起,走到衣物架旁开始上装备。
水长东自然的跟过去,拿起挂在架子上的勋带帮他戴上:“我派车送你回去。”又取了皮带在手里。
陈清羽有些恍神,平时副官也会帮自己做这些,可水长东做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长年军旅生活养成他坚忍的个性,他不懂扭捏更不会扭捏。只下意识的将身子硬着,任由水长东套好皮带,戴好帽子,将手套交在手中。
“咳——”下意识的清下喉咙:“走了。”进入情况太快了,比预计的快了太多。
陈清羽脑子里飞快的思考着所有的可能:水长东也在试探自己?或者说水长东只想速战速决,玩个几次?
水长东靠在椅子边:“别跟我敬礼,想笑……”挥挥手:“去吧,我着人给你安排房间。”
陈清羽站了一下,心想:我还没答应呢,收拾什么房间?不过,话却没说出口。低头想了下迈开大步走了。
西南军本部在重庆,陈清羽在重庆的时候除了练兵打仗,闲暇时间跟别的公子哥没两样,溜鸟捧角逛园子,花钱也没个数。
他爹是军人,兵痞子出生。儿子闹出事,老子带着两哥哥枪杆子拖出来,只要没出人命,都能摆平。
俗语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①。陈清羽是幺儿,家里除了老爹老娘,两个大哥也宠着他,愈发把他性子养老了。
陈清羽得家人宠爱却并非毫无道理,除了比两位兄长聪明,他还有头脑,善筹谋。自他从军起,陈龙大凡小事都会找他商讨。
到西安筹集军费是他提出的,找水长东要钱也是按计而行。掏水长东的钱柜,全帝国除了他,真正找不第二个人。
陈清羽不喜欢跟舅老爷子住一起,舅父是政府官员,学究,教训起人来义正严词,孔孟之道一套接着一套。陈清羽打心眼里怕这个老舅爷。
再说那个舅婆,更能了。她可以从针头麻线那么小的事情,联想到陈清羽身上。
然后从头到脚数落他:好男不当兵啊,一家子军人也不晓得教个读书人出来啊,一点也不懂礼貌啊,吃饭姿势不够高贵。不过,唠叨得最多的,还是他不爱说话的臭毛病。
偏偏陈清羽天生就是狂傲的性子,越是唠叨他,愈发没有礼数。住了半个来月,连点头叫人也懒得了。
水长东有钱,到底有多少钱只怕自己都不清楚。单是这点已是巨大的诱惑,更别说他那兵器制造工厂了。
不过陈清羽有自己的打算,并且是个惊天动地的大计划。从水长东家里出来,破天荒的陈清羽主动去见了老舅爷。
老舅爷老气横秋的端着架子:“来啦?”
“我要娶亲。”陈清羽说话向来简洁,这会也不绕弯。
“你才来西安几天!”老舅爷用脚也能想得出他那几道花花肠子:“整天往戏园子跑,你爹让你筹集军费,不是叫你娶媳妇。”
陈清羽头一回低了头:“请舅公去说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