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远远地看到子见进了院子,就暗中问权·修宜道,“可要让子见给君上诊断一下?”
权·修宜摇了摇头。
他知道临德的个性。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恐怕怎么劝解都是没用的。
权·修宜感觉他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面对断的决定一样。明明知晓得一清二楚,却无力挽回,甚至一点忙都帮不上。
“你确定什么都不跟他们说?”溪水再次发问。
权·修宜再次摇头。
他看着院子里玩得开心的一大一小,还有站在屋檐下互相聊着天的另外两个,眼中的神色复杂而矛盾。
溪水顺着他的眼神看到了念平。
小孩儿随了父亲,长得比同龄人更加高挑。将来必定是个美人坯子,身材惹火。
许多的念头随了那一眼收回进肚子里。溪水转过脸去,背着光有滚滚的泪珠落下。
不久,花月·绿辉同着大总管离一起到达郡王府。
临德勉强振奋了Jing神来到大厅。搀着临德的溪水哑然看到他的脸上居然薄薄地敷了粉,把眼底的黑气全都遮住了。溪水只好低下头。他生怕眼中泛起的红丝背叛了自己。
花月很高兴地接了临德的书信,言语里充满了亲近的意味。往常他过花朝节的时候都是一个人,连说个吉祥话的对象都没有。
大总管Yin着一张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了厅上的两个主角来回地看。
临德的话听在别人耳朵里也许觉得郡王爷今天真是风度翩翩进退得宜。可是溪水听出了其中破碎的心情。
也许本可以留下花月一同吃顿新年饭的。君上想了好多年了吧。
可是他自己先开口对花月下了逐客令。
随着花月垮塌下来的脸,君上在假面之下的真心怕都疼得碎掉了吧。
溪水忍不住扶住临德握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用力捏了捏。
花月告辞离开之后,临德把自己关进了寝室里,蒙头大睡了一天。
所以,花朝节那天本准备下去神院酬神的祭祀礼品全都白白浪费了,堆积在大厅里无人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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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德的毒发作得很快。
在权·修宜离开曙嗣去和北辰·律汇合之后,临德就躺倒在了床上。
子见当然是最恼怒的一个。
他不明白临德是如何中毒的。
毒很普通,是一般江湖人都会用的“油石”。毒发缓慢,中毒者得熬上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死去。不过,这毒有一项好处就是加入了麻药。毒发后期,中毒者几乎没有什么痛苦。
可是要救的话就很麻烦了。
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而是所有送进去药都被临德倒掉了。即便想趁着病人昏睡的时候强行灌药最后也会被发觉并想尽了办法吐出来。
反应过来的子见这时才明白临德这是一心求死。
他送了药进去,临德自己则每天把毒药当成了饭吃。
大总管离是最为慌张的一个。
他看得出来,郡王爷这次可不是小打小闹,他是来真的了。
兴元帝让他来时只吩咐了三句话,“第一,一定要看住了临德。朕不要看见他少掉一根头发。第二,尽量让他过得开心一点。只要是一个郡王能够做的可以做的,都随他的性子去。最后,朕不希望有人来打搅他。尤其是那些和他的过去有关的人物。”
这三条其实做来是相当矛盾的。要看住一个人的脚,那就只有一个办法——软禁。如果被软禁了,任是谁也开心不起来。可是如果不软禁,又怎么能做到不让人来打扰。
离自知他这个大总管难做。所以一直以来他所奉行的事只能是从兴元帝的角度去思考衡量。郡王爷的心思他根本无力顾及。
可如今要是郡王陨了,那么这么多年来他的兢兢业业小心翼翼就全都化为乌有了。
离总归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许多年都逆来顺受了,为什么郡王爷就挑了今年要寻死呢?
他如果死了,照着兴元帝的手段这一府上下百来口的人还不都得陪着一起去。
离闭了闭眼,心里一片灰暗。
忠君者,不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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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见在临德躺倒后第七日盼来了权·修宜。
权·修宜根本就是知道的,所以子见来的信他看都没看。况且身边还有一个北辰·律。
权·修宜是从骨子里尊重这位御座王的。所以他不愿意再次把难堪的事难为人的事全都推到北辰·律的头上。所以他只是皱了眉避重就轻地对北辰道,“君上病了。”
丰山书院的事大体已经办完了。
简·书成不愿意嫁,那边征平也不愿意娶。合了一拍两散。北辰·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