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都的使者传来的是御座王的手谕。
北辰·律要去出席丰山书院的新年书会。陪同的人少不了麾下的锦衣卫权·修宜咯。
权唉声叹气地接了手谕。同是为清都办差的,传信的使者也是理解这大过年被派出来干活的难处。伸手拍了拍同僚的肩膀,使者轻轻一笑附耳对权·修宜说,“这次去可是好事。我听说皇爷是去给征平皇子提亲的。您就等着赏钱吧。”
权·修宜皮笑rou不笑地抖了抖面部肌rou。
得了吧!
当他不知道呢。前一阵子那位丰山书院的少山主就来找过临德了。看样子是两厢不情愿。别弄到最后被人打嘴就是万幸了。
送走了使者,权·修宜发现临德略略有点呆滞地站在他的身后,目光迷离。
权叫了一声,“君上。”
临德霎时软在了权·修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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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府在花朝节的这天临近正午时分忙成了一锅粥。不为了别的,他们的郡王突然病发了起来。
不过还好。躺了一会儿,临德的脸色逐渐好转了起来。
子见和暖儿等人俱都松了口气。
“修宜,帮我换身衣服。刚刚出了一身冷汗,怪不舒服的。”临德借故把屋里其他的人支开。
安嬷嬷赶紧着去热水来擦身。几个丫头忙晕了头跟着也就出去了。
“我刚刚打电话把花月叫来了。”临德拉过权·修宜,急急道,“我让他是去丰山书院的。这下子如果碰到北辰·律该怎么办?”
权·修宜一下子愣住了,任由临德拽了他的衣襟。
北辰·律和兴元帝同辈。两个人的关系还是相当亲厚的那种。照这么推算,北辰·律不可能没见过公子云楼。
权·修宜突然记起来北辰·律曾经送出过一座价值连城的珊瑚树。因为他平日里一向行事低调,所以那次的大手笔被很多人记载进野史里,一时传遍整个江湖。而那个接受礼物的人正是公子云楼。
权咬了牙,跌脚问道,“君上为何要让花月去丰山书院?”
临德闻言不禁语塞。
他绝对不能把多日来的计划告诉权。他必须干干净净地离开。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这头刚把花月找来,那边御座王也要去丰山书院了。难道诸神的存在就是为了戏弄他吗?
临德松开手,斟酌了字句解释道,“那天丰山书院的少山主来的时候,我无意间注意到两个人之间的纠葛。这辈子我是看不到他幸福生活的样子了,所以我只想着能不能帮他牵线一二。了却他的心愿。”
权暗自叹息。
君上这是被冲昏了头脑,完全迷了心窍了。往日里的那份玲珑心思也被一个花月完全遮蔽住了。
谁不想那人幸福生活?可是子见的话等于是给他判了死刑的。如果两个人之间只是花月一厢情愿,那也就罢了。如果都存了这份心思,君上这么做不等于是又拉了一个人下水吗?
何况,虽说君上和花月是血脉相连的亲骨rou,但是多年来未曾亲手抚养,君上凭什么判断花月的想法?
再说了,从连日来和花月的相处看来,这人也是个有主见有胆量的。如果喜欢他还不会自己去说吗?
“您是病糊涂了吧。”权·修宜冷着脸说了一句重话。
临德霎时白了脸。
这个家伙严肃起来的那张脸跟权·湛简直一模一样。
临德有些底气不足地低下了头。
“既然君上已经叫了他过来,我这就让人接他去。”权·修宜冷冷一笑,道,“正好,昨天临睡之前我打发了大总管去羽京给我蹲点守着要买一些特别的东西。一事不劳二主,他反正人还在羽京,我让他去接了花月一同回来。”
临德低呼一声,拉住欲走的权·修宜,哀声道,“我知道我性急了点。可我没有时间了。我必须赶在我死之前把能做的都做了。”
让离去接花月。权·修宜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他在警告临德,这座郡王府充满了危险。而他越多地和花月发生联系就会让那些监视者得到越多的线索。
死之一字从临德的嘴里蹦出来时,权·修宜的身形不禁晃了晃。
他盯着临德的眼睛细细一看,不禁悲从中来。
那双眼睛下布满了黑气,分明已经是中毒了。
“你吃了什么?!”权·修宜顾不上礼仪拎起临德的肩膀一阵摇晃,“快给我吐出来!”
临德惨然一笑,道,“我知道他的日子不长了。今生今世我不愿意再忍受一次失去他的痛苦。所以我必须死在他之前。而且,死人正好能守住秘密。没有了我,有很多人都能安心睡觉了。不会再有麻烦找上权家的。相信我。这点肚量,作为一个帝君他还是有的。”
权·修宜闻言一肚子的气立刻泄掉了。
他放下临德,黯然走出了卧室。
安嬷嬷捧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