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书成带来了丰山书院山主的一份厚礼。临德依稀记得他和这位山主曾经有一面之缘,且相谈甚欢。随着礼物一起送来的还有山主的一封信。
临德看着信,心里犯起了嘀咕。
丰山书院虽说现在对外宣称山主为简·成规。但事实上主持书院事宜的依然是简·成规“老当益壮”的父亲。而且,据临德的了解,这位山主个性相当懦弱。几乎一切唯父亲马首是瞻。
当年他和他夫人的一段纠葛传出来后,山主本人遭到了不少人的鄙薄和唾弃。要知道在如今这个世道上还要为生儿生女的事和妻子闹腾的人早不多见了。所以简夫人在夫家生下十三位千金之后,带着最小的儿子愤而出走。简·成规迫于各方舆论的压力最后让老父请动当时在书院听讲的御座王北辰·律去神院接他夫人回转。没想到的是那位夫人也是个女中豪杰。根本就不给御座王颜面,一个转身都从神院的后山跳崖自杀了。结果北辰·律只带回了丰山书院唯一的继承人,当年才七岁的简·书成。
有传闻说这位少山主和他母亲是一个脾气。回到书院时,少山主就站在题着丰山书院名字的石碑前止步,立誓要在有生之年看着那块石头永远成为历史。
看来北辰·律也是很倒霉的。每次有什么不讨好的事都会轮到他。
临德哧地一笑,心里发酸。看了看一边两眼发直的断,他摇了摇头,不愿再多想。
简·成规在书信中言辞婉转地向临德发出请求。希望能够通过临德向清都进言,尽快兑现征平皇子和简·书成的婚约。
和简·成规谈得来的朋友不多。论到皇族,大约也就一个临德和他稍微搭点边。北辰·律那边是根本不用去想的。因为他夫人的那件事,北辰·律没少给他脸色看。如今,万般无奈才求到了临德这里。
临德有点头痛地望了望暖阁外面还在偷偷往里打量的花月·绿辉,问道,“你父亲有跟你说起书信里的事吗?”
垂手站立的少年摇了摇头,落落大方地反问道,“信里有说到我吗?”
临德点了点头,“说是你的事。早先定下和征平皇子的婚事,我也有所耳闻。……”
临德顿了顿,正愁着该怎么把这事说下去,少年突然展颜笑了起来。
他朗朗应道,“如果是这事,就不劳郡王费心了。征平皇子已经宣布了他的婚事。对方原本是神院的人。所以他是不可能再娶我的。(注释1)”
临德奇怪了起来。如果征平皇子已经宣布婚事,他这里照例地应该送来报喜的帖子。简·书成的说法让临德大大起了疑心。
简·书成抬眼看到临德的眼神就知道这位郡王在想什么。他转了转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笑意说道,“这事我亲自去鉴定过。我现在就在他爱人门下学习音乐史。那人是声乐界的泰山北斗。看得出来,皇子对他情有独钟。据说上次皇子为了他还斩了先前册封的一位皇妃。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自断了生路。何况这婚事原本是多年前轩明御主口头应承下来的,本就不能作数的。是我父亲糊涂了。郡王您别放在心上才好。”
临德注意到简·书成一边说的时候一边不自觉地把眼神撇向外面不时晃过的红发身影。
临德心里暗暗呻yin。
难不成是郎情妾意,两心相悦?
不过清都那边倒是可以借此撇开干系。临德顺水推舟,笑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多Cao这份闲心了。原本我就是已经外嫁的人,清都那边不好说话。你就这么跟你父亲回了吧。不过,如果以后碰到意中人了,让我帮忙牵线一二我还是乐成其事的。”
最后一句自然是在敲边鼓。
效果不错。
简·书成听后脸色明显一僵。
草草跟临德闲话了几句,简·书成就急着告辞离开了。
简·书成离开之后,花月寻梭着走了进来。临德忍不住拿着信试探了一句,“大约是想我替书成的事想想办法吧。”
谁知道那个呆子一脸垂涎欲滴地盯着简·成规送来的书法帖子看,完全没听到。
临德以为他进来是想探听关于简·书成的事,看他的样子不觉莞尔。暗道也许是自己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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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月的第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
花月·绿辉在这样的早晨离开了曙嗣。
临德虽然不舍倒也觉得并无遗憾了。和花月相处的日子往长久地算也是够本的。现在,他只希望子见能够尽快赶到第九实验室找出解毒的方法来。
临走的时候,权·修宜主动要求送人。临德知道他对花月也是满心里地充满了疼爱,所以没有阻止。这种行为的怪异性落在大总管离的眼里,惹来了又一波的醋味。
大少爷亲自送人,可还真是看得起他。
离的鼻孔里哼出一团热气,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