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灯火暗淡。
讲述的那人脸色发白。听的那个也好不到哪里去。
权·修宜揉了揉眉心,好半天才压下心里的波涛汹涌。他深吸了口气,道,“‘恶毒’扬名天下,发作之快可以说是朝不保夕。引毒之法虽然复杂,但是只要血型相同年龄相当,还是可以一试。而且引毒之后,‘恶毒’会起一定变化。真是名符其实的恶毒。”
临德吃力地撑了撑身体,不经意间浑身上下已经是冷汗迭出了。他按耐不住心底的喜悦,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是不是听子见说起过这种毒?他是不是对这个有所研究?”
权弹了弹眉,心里拉起了警报,“他说过。具体怎样还是得问他本人。怎么?您打算告诉子见这事吗?”
比起已经死去多年的权·修平,皇室秘辛一旦被透露其后果的严重性让权·修宜都暗自心惊。他自己也就罢了。子见是不同的。
何况,有必要跟子见说这事吗?
临德见他心疼心上人,不禁莞尔一笑。“我自打算。修宜,你得相信我。就算我死也不会害你的。明天,我想让你见一个人。”
权狐疑着望了临德一眼,慎重地吞下了余下的话。
今天一晚上的刺激可真够让人受的。
权·修宜服侍了略略有点脱力的临德躺下,缓步踱出了里间卧室。
溪水早抱了念平在屏风后面的软榻上睡熟了。断被送去了自己房里。子归站在院子里,一边数着星星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只有暖儿和子见不见身影。
绿茗见权·修宜垂头丧气地出来,嗤笑道,“什么事?愁成这德行。”
权·修宜眼下心情糟糕透顶,居然没有理会绿茗,梗着脖子走到一边独自郁闷去了。
好在绿茗也没有追问缘由。权·修宜到现在都还没理出个什么头绪来。只觉得脑袋里一片浆糊。
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晚上。权只记得中间子见回来过一趟,去了里间就没出来。暖儿跟着进来,却守在他的身边睡了过去。
第二天,临德一直没有传唤除溪水、暖儿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不久,从里间出来的子见从容不迫地向众人宣布郡王病情严峻。说谎的时候,子见不太甘心地眨巴着眼睛,很是尴尬。可那是君上的吩咐。据说权·修宜是知道来龙去脉的。所以,子见说的时候不自觉地剜了权无数个眼刀。
大总管离对临德突发的病情一直就觉得奇怪。突然听到子见这么说了,他心里的怀疑就更甚了。
不知就里的溪水怒目冲着离光火道,“我就说不好吧。大总管还不相信我。我说要请羽京那边的医生过来诊治,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脱阻碍。到底要怎样你才能把君上的病当回事儿?”
说完,溪水不再去理会还在绞尽脑汁为自己忠心辩解的离,直接去找人打电话联系羽京的志愿者中心了。
权·修宜冷了张脸坐在临德一向躺着的榻上,Yin晴不定。
他这样子不说话,离就更加惶恐了。垂着头,不再吱声。
府上其他的下人在安嬷嬷的带头之下纷纷哭了起来,好像在给临德号丧一样。听得权·修宜的脸色愈加黑了三分。
花月·绿辉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郡王府的暖阁里。
刚一和权·修宜打个照面,权·修宜就触电一样跳了起来。
修平!
权·修宜差点就这样喊了出来。他死死捏住花月的肩膀,确定临德要他见的人就是眼前这个。
火红的发,赤色的瞳孔。高大挺拔的身姿。尽管那张脸的完美程度超过了权家上下几辈任何一个人,但是依然可以捕捉到权·湛的影子。
血脉相连的感觉是如此清晰,一点就透。
花月·绿辉显然是被惹恼了,对权·修宜怒目而视。
权发现他生气时候的神气和自己父亲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看得他心惊rou跳。
考虑到里面临德还在跟子见说着话,权心虚地拉住花月,生怕他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听闻里面是黑水关的高足在诊治,花月的脸上不期挂上了受伤的表情,摧残得权·修宜屡遭打击的神经差点崩断。
子见第二次从里面出来,带来了临德的吩咐,“君上醒了。听说你到了,现在正想见你呢。”
这话是冲着花月说的,一旁的权·修宜却像是遭了晴天霹雳一样扭曲起来。
君上啊君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花月难得地正经看了权·修宜一眼,眼中却充满了鄙薄之意。权的郁闷更甚。
大总管离对花月的出现抱着一种比较复杂的态度。他一方面很讨厌这个讨了郡王爷欢心的外来小子,另外一方面他期望能够从花月的嘴里听到和子见少君不一样的诊断结论来。目送了花月进去临德房里,离看他的眼神从未如此热切过。
不过,大总管终归是要失望的。
子见是黑水关的高足,手段自然是高到了连造假也炉火纯青的地步。花月那点点行道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