鳯月再次醒来,已经不能称之为醒了…
五感皆无,他竟连废物都不如了。失去所有感觉是什么样子的呢?看不见,听不见,闻不见,全身上下毫无知觉…他现在恐怕就连自杀的能力也没有了。
除了一个大脑还活着,知道自己还活着,还能想事情,还能让自己感觉唯一的,能够启动的唇。
在鳯月什么也无法参与的世界里,过了一天又一天,在他们眼里的鳯月,就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娃娃,安静的躺在那里,睁着无神的眼睛,不说话,叫他也不应。
庆幸的是流质的食物和药汁会从口腔流进他的肚子里,但是即便这样,鳯月也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鳯月觉得自己好像置身在虚空之中,他什么也听不见了,但是他知道自己还能说,于是用大脑仅剩的思想控制自己的嘴巴,让他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有人在吗?”
“我说的话,能听到吗?”
“弥生来了吗?应该不在吧,我没有感觉到他的气息,怎么办呢…”
“爹爹和父皇还有小鳯如果在,先出去好不好?”
“是叔络吗?叔络啊,你一定在我身边吧。”
“叔络,你去派人昭告天下,就说东隅的皇帝死了,不知道这样,弥生会不会来见一见我呢?”
“我觉得我快死了。来不及见他最后一面了。”
“我看不见了…”
“我…听不见了。”
“怎么办呢,我不知道你们谁在,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见我说的话。我好像连唯一的感觉都要失去了,我一定是要死了。”
“我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吧。听不见、看不见、闻不见、没有味觉、也没有知觉。”
“爹爹,对不起,月儿不想和你们说那样的话的,我只是害怕,害怕我死了,你们会难过的。”
“二哥,如果我没有到这里来就好了,这样你也不会再一次,失去鳯月了。”
“卿雉叔叔,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忘了过去吧,别再想弥生母后了。”
“不要难过啊,你们都不要难过好吗?忘记我吧,就当我回到了我来时的世界,重新开始了吧!”
鳯月害怕没人听见他说的话,所以一遍又一遍,毫不停歇的重复着,从日出到日落,反反复复,说了整整三天三夜…
他们第一次听见了,听见鳯月一遍又一遍的述说,秦叔络也不知疲倦的,一次又一次的回答他。
……
鳯月无知无觉躺了十天之后,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有人在吗?”
声音是十分虚弱的细小,但是还是让神经紧绷多日的几人听见了,秦叔络回了他的问话,“在,阿月,我们都在。”
所有人都陪在他身边,听见这一句声响,全都欣喜的围在了鳯月床边,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说的话,能听到吗?”
所有人都沉浸在鳯月的清醒过来的欣喜里,所以并没有在意鳯月为何说出这样的话。
秦叔络有些激动的说道:“能能,你想说什么?”
“弥生来了吗?…应该不在吧,我没有感觉到他的气息,怎么办呢…”
鳯月停顿了许久。秦叔络知道他不会再说下去之后,才回答道:“你要是想见他,我马上派人去找他。”
可是鳯月没有接下来的话题,而是突然说了一句,“爹爹和父皇还有小鳯如果在,先出去好不好?”
闻言,几人对望了几眼,随后月臧和鳯古还有鳯,转身离开了房间,并没有走多远,就在门口,还是能够听见房间里的声响。
“他们都出去了。”
“是叔络吗?叔络啊,你一定在我身边吧。”
秦叔络握住鳯月的手,放在脸上轻蹭,“是,我是叔络,我一直都在。阿月你想说什么?”
“叔络,你去派人昭告天下,就说东隅的皇帝死了,不知道这样,弥生会不会来见一见我呢?”
“说什么胡话,你会好好的,我一定让他来见你,好不好?”
“我觉得我快死了。来不及见他最后一面了。”
有些契合的问答,让秦叔络抛开自己心里的奇怪感觉,“不会的,阿月,你爹爹他们都在想办法,一定会治好你的。”
“我看不见了…”
“没关系的,等你好了,我们还可以去找傅先生换眼,我把我的眼睛换给你,你就能看见了。”在秦叔络以为,这或许只是暂时的,或许等鳯月好了就可以看见了,实在不行还是可以换眼,所以他并不觉得这很重要。
直到鳯月说:“我…听不见了。”
“……”秦叔络瞪大眼睛,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门外的三人也在鳯月说出这话时,全都涌了进来。
响声没有惊扰到鳯月,他仍旧不紧不慢的说着话。
“怎么办呢,我不知道你们谁在,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见我说的话。我好像连唯一的感觉都要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