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是脸色苍白的白堇,床边,是焦急等待的众人。
晏楼月拔出一根银针,迅速封住了几处xue道,转身将银针对向阳光。午后日头正盛,强烈的日光之下,银针泛起了“呲、呲”的声音,接着就看见有蓝色的粘稠ye体,沿着针尖滴落下来。如此景象,即使在这青天白日下也使人不寒而栗。
这个现象显然有些超出了晏楼月的估计,楞了一下,有些悲哀的看着白堇,不再动作。
“堇怎么样了?你为什么不继续?”往日乖巧平静的样子不复存在,看到露出那种神色的晏楼月,泉鸣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控制不住的上前揪起晏楼月的衣襟。
晏楼月摇头,“不是我不想治,而是根本没有办法。”
泉鸣等皆是一怔,没有办法治?
锦婴夕、风灵裔在一旁暗暗擦着泪水。适才众人打算将二人安置出去时,她们却突然又有了呼吸,身体也逐渐变暖。二人回忆说只知道在念秦楼中白堇说找她们有事,希望她们二人可以退去旁人单独呆上两个时辰。之后也确如前面所说,白堇来找了二人,几个动作后二人失去意识,谁知醒来过后看见的却是昏迷中的白堇。
泉鸣解释白堇在他们身上下的“掐丝”其实并非是真的“掐丝”之毒,而是一种被称之为“捻金”的蛊,二者因有很多相似之处,故旁人一般难以分清,这也就是对蛊物毫无了解的清商诊不出来的缘由了。
而具体做法泉鸣倒也不甚清楚,只听白堇告知过,中“捻金”后,若是由施蛊之人经由母虫控制,中者会陷入假死之状两个时辰,在这两个时辰中,蛊虫会改造所在身体的脉络和血ye,此后,便可百毒不侵。当然,倘若施蛊者不催动蛊虫,一个月后蛊虫也会自行消亡,对人体并无任何损害。
虽然之前就已经没有人再怀疑白堇为人,却也未想过白堇会为他们做到如此地步。
如今,这个孩子却安安静静躺在了床上,毫无生气。
晏楼月带着些疑惑,“照理不会如此,这银针中虽有蛊,却并不是如何厉害的蛊毒。现今居然……”
泉鸣猛一抬头,“你说这银针中也是蛊?那小堇本身就有着‘捻金’的母虫,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捻金’?”皱眉,“你确定是‘捻金’?”倘若是“捻金”那便可以解释了,只是,看向白堇的目光复杂起来,为什么这样做?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
泉鸣带些紧张的问:“‘捻金’有什么问题吗?”果然是小堇本身蛊虫的问题吗?
“本身这并不是什么有害于身体的东西,只是,”看看锦婴夕与风灵裔,这二人若是知道原委会如何呢?“之前那挟持二位夫人的人中了想必你们也看到了,这也是一种蛊,被称之为“控”。若是被抱有敌意的人触碰,触碰之人则会身中剧毒而亡,然二位夫人那时已然进入假死之态,因而影响不大,只是此毒也甚是霸道,那时正是关键时刻,不可被他物所扰,故想必是小堇那时借由蛊虫将毒引致自己身上。”
原来是为她们吗?可是,面对这样的结局要她们情何以堪?
看着哭倒在床边的二人,晏楼月继续说着:“‘控’上的蛊毒与这针上的蛊毒混合,再加上本身的‘捻金’之母虫,使得小堇失血过多,不能负荷,因而才会导致如此状况。”
“没有办法吗?”泉鸣始终不肯放弃,“你不是对这些蛊啊毒啊的东西很了解?没有救治的办法吗?”
叹息,“有,只是也等于没有而已。”
“什么办法?”只要有办法就可以了,即使再不可能,他也会创造出个可能来。
“既是因为蛊虫失控,贪求血ye而致,那若是有别的血灌入,满足了蛊虫,等小堇醒来再自行控制住,自然也就可以了。”
“血的话,我们都可以给小堇啊,为什么说不行?”
晏楼月说道:“并非每个人的都可以。小堇不是孤儿吗?需要的是亲人的血。”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如此一个孩子就这般死去。
蓦然,泉鸣露出微笑,“真的?只要是亲人的血就可以?”
点头,“可惜……”
“那自然就不成问题了。”淡淡微笑。小堇啊,看来你的好心最终要使你认回这些家人了呢,不知你醒来后会做何想法呢?
众人不解,锦月彦问道:“鸣儿,小堇不是孤儿吗?即使双亲仍在世,恐也不及寻找。”虽然他也很想即刻派人去寻,但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
将锦家几人一一看过来,“你们以为小堇是谁的孩子?”拨开白堇脸颊旁一缕发丝,透着暖意的温和微笑,注视着白堇。还好,堇会没事。
清商跨出,也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家主,城主,小堇就是离儿啊。”
呆住,一幕幕划过眼前,虽然意外,却并不难接受。
点头,“之前,堇只是还未想好要如何面对你们,所以才由我顶替了。”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服下,又借着一旁的shi巾抹了把脸,“看吧,我和你们一点都不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