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卷珠帘,本来应是一副美景,却偏偏因为那几声抽泣,把景致白白增添了几分苍凉。
桓绫是桓彻的姐姐,二八年华,其容貌自不必多说,借齐宣之口,已经说明她乃绝尘佳人,更是有着一股子燕氏特有的柔媚,与她的弟弟桓彻一样,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娇媚。是服装永远也无法掩埋的娇媚。
“父王,那秦珏杀人如麻,嗜血成性,您真狠心让女儿嫁与那如虎狼般的人?”桓绫才说着,眸中又盛满了泪水。
燕王背着身子,不忍心看她,只是重重的说:“今日你未与秦公子相见,秦公子一表人才,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呵,父王,您不过是在说胡话罢了,秦珏是何人,来此的目的又是什么,就不必女儿挑明了罢?”桓绫想到自己作为一个物品,赠与那素未相识的残暴之人,心中更是一股凄凉,泪水止不住的往下落。
“你这孩子!孤常言你比彻儿懂事,更明白利弊得失,如今怎也说出这般不知轻重的话!若是教那蔡国的人听见了,怕又要怪我们的失礼了哎!”
桓绫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那秦珏带来的可是一纸劝降书!若是白白的签下,人家凭什么相信我国诚意?若是你不嫁与那秦珏,只怕他一怒,必然生灵涂炭,让整个燕国人民都至于水生火热之中,你难道不知道之前的代国,你素来与代国皇室有来往,代国的皇室无论男女,先是被士卒们玩弄,而后又被卖为官奴。流亡于欢场,你若是不嫁,他日被卖作官奴的,便是我们整个燕国皇室!”
燕王太过于激动,一口鲜血竟喷涌而出,桓绫大惊,赶忙给父皇顺气,那燕王恨恨一甩,桓绫丢倒在地,只是用鼻子哼道:“孩儿嫁给他便是。”
次日晨,秦珏素来有晚起的习惯,却不料燕王派人来请了一次又一次,昨夜里又有桓彻来捣乱,这会儿秦珏的好脾气也是被挑没了。一时竟只想着还不如听了齐宣的话,将这燕皇室都杀光算了。
待梳洗完毕,回想刚才的想法,暗自觉得好笑,整理好仪容,便跟着一小黄门上前去。
齐宣和同来的使者早已经在殿前等候,秦珏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径自对燕王回礼道:“陛下可是有何要事,竟如此兴师动众?”
燕王见秦珏表情不善,语气又是如此,心中只道又是哪里惹到了这少公子,面上还是和善笑道:“公子言重,我昨夜想了一夜,对于贵国的劝降书……”
秦珏扫了他一眼,心中已猜出了七八分,暗自舒了口气,他确然也不想闹得二国交兵。只是这老儿看起来还有些什么话没说出来,便道:“燕王果然是识时务,若是那代王如您这般有眼见,也不会落得——”
燕王连连称是,好一会儿,又道:“小女年方二八,尚未有夫家,公子若是不嫌弃——”
秦珏笑道:“噢?素闻燕国公主各个倾城绝色,若珏能坐拥佳人,自然是却之不恭了。”
燕王赶忙道:“菱儿,还不快出来给秦公子看看!”
桓绫应声而出,着一身水红色的长裙,朱唇轻启,点了抹浓艳的朱红,一汪含水的动情目对着秦珏一荡,秦珏却视若不见,只是虚情假意地笑道:“公主这般出尘,那珏在此,谢过燕王了!”
这厢里,婚事也七七八八将近谈成,那桓彻才从下人口中得知,姐姐竟然要嫁人了,而夫家竟是昨日那翩翩公子秦珏。心中不自觉的一阵泛凉,不知是为姐姐,还是为那秦珏。心里突然被吓了一大跳,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会想到自己是为了那秦珏而心口泛凉。一阵恶心与烦闷弥漫上胸口,“长平!去青红院!”
这青红院,光听名字就已明白不是什么好地方,风月之地,桓彻虽是小小年纪,倒也去的多。其一倒不是为了寻欢作乐,只是ji院鱼龙混杂,为了收拢一些名士门客,自然是不去不成。而来自然是寻常男人那样的寻欢作乐罢了。
这日到了青红院,妈妈芸娘像见着一大堆金子似的黏上去:“燕爷,您可有好些日子不曾来
了,今儿个,是要白宁啊,还是阡陌?”
“都要。”桓彻淡淡地说。也不管芸娘的窃笑了。
桓彻今日穿了身淡绿色的绸缎,要见是同色的绫罗段子,别了块墨玉,整个人更显得秀丽,那双桃花眼更是招的好些姑娘一个接一个的抛媚眼。曾还有客人以为桓彻是来新来接客的小倌,这倒是让桓彻气恼了好一会儿。
阡陌和白宁一身粉黛的走进来,只见桓彻呆呆的坐在软榻上,阡陌心眼不小,不见着桓彻有什么异常,便上前为他斟酒:“公子近日安好?”
白宁仔细打量了桓彻一番:“公子,白宁是有心人,以前您花钱来咱们青红院,专挑白宁与阡陌,花了夜度的钱,却只和咱们二人谈心,如今,公子有事,莫不是还要瞒着我们姐妹二人?”
桓彻肩膀动了动,耳根子突然泛红了,只觉得整张脸都开始发烧。
阡陌莫名其妙地上前趟了趟桓彻的额头:“公子?”
桓彻良久才轻轻地,别扭地,害臊地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