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村舍的窗帘遮不住光,谢南羊低哼了一声,下意识用腿缠身侧的人呢?他睁开眼,蒙蒙地看见商闫聿准备出门,他立即坐起身,“闫聿,你去哪?”
商闫聿向他走来,弯下腰,亲了亲他的嘴巴,“我去采景写生,你继续睡,睡醒我就回来了。”“我也要去!”谢南羊一把抱住他的腰,商闫聿宠溺地搓揉他的头发,笑着说好。
谢南羊捏着速写本和铅笔,跟着商闫聿进了凉亭,他坐在商闫聿对面的位置,既能看景也不耽误看人。水声潺潺,前头有一座石拱桥,桥基积满青苔,藤蔓从桥中落在河面,随波流荡。他的目光慢慢转向商闫聿,发现对方戴上一副细框眼镜,他瞬间变成尖叫羊:男神好他妈帅!斯文败类攻!他可以!
不可以打扰闫聿作画。谢南羊安分地打开素描本,咬住笔头,思考画什么好,突然灵光一现,他在纸上勾出一个圆饼。他抬起眼皮,悄悄地打量商闫聿的五官,浓眉,大眼睛,高鼻子,薄嘴唇还要画很多根头发。
大功告成。
谢南羊不忍心看自己画的版闫聿第二眼,太丑了,比闫聿夹的玩偶还丑。他拿起素描本挡住自己的脸,偷瞄认真作画的商闫聿,对方恰好抬起头,与他对视上,他被商闫聿眼里的专注吸引,一往而深时,对方却收回了视线。
铅笔摩擦纸面发出沙沙的响声。
闫聿也在画他吗?谢南羊立马挺直腰板,不敢乱动。
商闫聿停下笔,看到他摆着小学生最标准的坐姿,顿时哭笑不得,把速写本放在身侧,向他张开手臂。谢南羊纸笔都没放,立刻奔向他的怀抱。半晌,谢南羊热得翻了个面,坐在商闫聿怀中,好奇地拿起对方的速写本。一只毛茸茸的小绵羊跃然纸上,它抱着画本,嘴里叼着铅笔,两只羊耳朵半垂下来,像在思考什么。
“好可爱!”
为什么同样是画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却这么大。谢南羊小脸写满困惑,商闫聿看到从他眼中折射出打开宝箱的光芒,纯粹,毫无杂质,他亲了口他的宝藏,笑道,“照着你画的。”
“我才没这么可爱。”谢南羊嘴上这么说,嘴角都快咧到脑后了。
风翻起纸张,一位坐在凉亭张望风景的少年浮现在画中,这也是他。原来他偷看商闫聿的同时,对方也在看他。风吹幡动,他的心怦怦直跳。
“闫聿,你怎么不画桥,尽画我”
薄凉的嘴唇印在他发烫的脸颊上,“你在,我眼里便容不下其它了。”商闫聿说。
啊——男神对他说情话了!还是土味情话,他被土埋住了,再也出不来了,他死了,他变成男神的兵马俑了
他听见对方在笑,他又自言自语了?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商闫聿靠着他的肩膀,“羊羊,让我看看你画了什么。”
“不行。”他护住自己的画本。
“你看了我的画,却不许我看你的,这不公平。”
“你画的好看,我画的不好。”
“我想看。”
商闫聿睁大眼睛凝望他,一秒,他便败下阵来,“好吧,我给你看,但你不许笑话我。”他极为缓慢地翻过速写本,商闫聿如愿看见他的画,特别可爱,尤其是小人头上那劲道十足的头发,他正打算开口,谢南羊抢先发言,“我其实画的是你所以你不能笑话我,你要是笑话我就是笑话你自己。”
商闫聿被他的可爱发言逗得忍俊不禁,接过画,郑重其事道,“我要把它带回家裱起来。”
“那我重新画,画好看一点。”谢南羊想把画抢回来,商闫聿低头咬他的嘴唇,“你画多少,我都裱起来。”
回村舍路上,迎面走来几只白白胖胖的鹅,谢南羊拉住商闫聿给它们让路,商闫聿好笑道,“我们羊羊真有礼貌。”“鹅可是村里一霸,见到最好绕路走。”谢南羊小声告诉他,商闫聿配合地点头。途中,谢南羊又被河里的鱼转移了注意力,跟小孩似的。回到村舍,商闫聿向老板借了竹篮,带谢南羊去河边捞鱼。
“闫聿,我抓到泥鳅了!”谢南羊两手捏住泥鳅,脚一滑跌进河里,泥鳅也跑了。商闫聿想扶他起来,南羊不肯,他像个老父亲一样劝他,“羊羊,快起来,小心感冒了。”
谢南羊躺在石头上,流水潺潺,他望着蓝天白云惬意道,“好凉快啊。”
商闫聿无奈,只能由着孩子。
谢南羊泡了两分钟,呼叫老父亲,“闫聿,我麻了”
商闫聿捞起他,自己衣服也被这只落汤羊弄得shi透,他先拧了拧谢南羊shi漉漉的衣服,对他说,“回去洗个澡,晚上我们去山上烤鱼吃。”]
“烤鱼!”谢南羊欢欣鼓舞地勾住商闫聿的脖子,然后他听见对方沙哑的声线,“羊羊,你要掐死我了”
“闫聿你没事吧!”
山中青翠略过车窗,谢南羊看到一道黑影窜了出去,吓了一跳,“什么东西?”
“野兔吧。”商闫聿回答,“可惜了,抓到晚上就能加餐了。”
“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