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剪!”
他穿过湿了的地面,走过去剪Maedhros的头发。剪刀咔嚓咔嚓地响着,黯淡的红发和灰发一缕一缕地落在地上。Fingon看着头发被剪下,心有些沉重。Sam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因为霍比特男人习惯剪短发,他也经常剪自己儿子们的头发。他剪得很好,但当他剪完时,Maedhros已经没剩下多少头发了。
“现在去洗洗!”Sam令人振奋地说,“看看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Maedhros把头伸到温暖的水下,然后把头探出来,用手摸了一把。“没错!”他承认道,虽然他的表情相当奇怪,他抬头看着Sam,“谢谢——不,等等——非常感谢!”
“不用谢,伙计!”Sam说。Frodo和Fingon的视线相遇,他们相视一笑。
然后霍比特人出去了,Fingon和Maedhros从浴缸里出来,穿上Frodo为他们找的衣服。Fingon觉得他认出了Maedhros身上的袍子,看起来很像是Turgon的。Maedhros把腰带松松地系上,做了个鬼脸,用手又一次抚过已经基本干了的短发。“感觉太奇怪了!”他说。
看起来也很奇怪。即使穿上了衣服,短发让Maedhros看起来就像被剪了毛一样。Fingon看着Maedhros低头望向Sam为他剪掉的头发,苦笑了一下。然后Maedhros抬起头,迎上Fingon的目光。“灰头发多吗?”他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多了。“只有鬓角,”Fingon说,“看起来不难看,其实我挺喜欢的。”
“真的?”
“真的!”Fingon说,他把自己的腰带系好,衣服对他来说只是略微有点大,然后走到Maedhros旁边,“你感觉怎样?”
“好多了,好太多了。虽然我觉得要是我现在躺下,恐怕能睡一个星期。我太累了。”Maedhros微笑着说,“这比我之前很长时间的那种疲倦要好。”
“我也想休息。”Fingon说,“就好像我七年里都没有睡觉了一样。但我必须先找到我的弟弟们,还有我的母亲,告诉他们我一切都好。”
“我的母亲!”Maedhros低声说,他用力咽着口水,“还有我的祖父!你们所有——整个家庭。还有——”
他看起来又有些害怕了。“别同时担心所有的事!”Fingon说,“没用的,你一次只能做一件事。先休息吧。”
“还有审判,”Maedhros说,“我知道总会有一场审判的。”
“是的,但不是现在。别忘了,是巨鹰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
“他们很好,”Maedhros说,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他们很好!我怎么会忘记他们是那样善良?我怎么会忘记?”
Fingon想起了蜘蛛女王。Maedhros有许多伤疤,并不只是肉体上的。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张开了双臂。Maedhros大笑着,声音像是抽泣一样,猛地抱住了他。“会好起来的,”Fingon说,虽然他自己不那么确定,但他这么希望着,“最糟糕的已经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们终于分开了,Fingon坐在门边低矮的长椅上,把金丝编回湿发里。Maedhros微笑地看着他。“我好久没看你这么做过了。”他说。
然后他们出门去找霍比特人了,Fingon打算向他们借一件卧室。他确信他们有合适的客房,因为他们经常有客人,Frodo和Sam也会同意下一件重要的事是让Maedhros睡一会儿。然后或许Fingon会去找他的家人:虽然他现在并不太想离开Maedhros。或许Frodo和Sam知道某种送信的办法。
左边的走廊上有说话声传来。Maedhros的头撞上了吊灯,又“啊”地叫了一声。Fingon偷笑了一声,握住他的手和他一起走。左边和右边都有许多走廊——霍比特人似乎在过去的七年中再一次扩大了住所,Fingon不记得挖过这些,但他能看见前方有阳光。在走廊的尽头,他们走进朝向东方的房间,Frodo和Sam正坐在舒服的靠椅上。Fingon问:“Frodo,我们能不能——”
他的话音停住了,霍比特人有客人。
Turgon站起来的速度太快,他坐着的椅子哗啦一声差点倒掉。Finrod静默而震惊地瞪着他。
“——就是这样,”Frodo低声把他之前在说的事情说完,“好吧——我想这里不需要介绍了!”
Turgon低低地惊叫了一声。Fingon张开嘴,但在他的弟弟大步走来,紧紧地抱住他之前,他没能来得及说出任何一个字。Fingon咧开嘴笑着,回抱了Fingon。他忽然想起Elros。当Turgon向后退了一步,把手放在Fingon肩上望着他的时候,Fingon意识到他们的确和他所想的一样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