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四君子中的菊花了。
花园中有座人工搭建的菊山,各种名贵的白牡丹、泥金香都在列,可见德馨园这位主家的豪阔。
菊山前,摆了一张长长的案台,上面铺好宣纸,摆好了砚台、上好墨条、狼毫、笔架,每一方砚台前,都站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厮,随时为作画之人研磨。
细数之下,可供二十人同时作画。
饶是朱文宣,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叹为观止。
片刻,大多数人都已经到了花园里。
赵举人见时辰已至,便走到长案对面的高台后,对众人道:“君子六艺,诸位想必定是各中好手。如此,请擅长作画的公子们,不吝赐教。此番比试,得第一名者,将得前朝名士所著的孤本。”
众人闻言,顿时哗然,立刻就有人第一个站出来,往长案走去。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九个。
朱文宣见状,将樊奕一把推出去,道:“去吧,小樊。”
樊奕被推得踉跄一下,很快稳住,他回头看了看朱文宣,见到后者眼中的鼓励,于是点头,抬步走向最后一个位置。
既然想尽办法也要来参加文会,也不能白走一遭不是?
樊奕闭上眼睛,沉思良久。半晌过后,才拿起狼毫,蘸了蘸墨,开始作画。
第19章 文会(四)
此次秋季文会,聚集了各县十里八乡的才子,其中不乏惊才绝艳之辈。想在众多才子里脱颖而出,属实难事。
后花园里,在那长案边,围了一圈人,人们屏息观看,时不时交头接耳,小声谈论作画之人的手法技巧。
高台上,赵举人与八位评师品着清茶,或谈论着场下的人谁的水平更甚一筹,或评论时事,探讨朝中最近见闻。
其中一位留着花白美须的老者笑道:“老朽那不成器的小儿早两日稍了信来,通篇诉苦,简直毫无男儿气概!”
几位评师平时多有往来,知晓老者的幼子在礼部任职,一人连忙问道:“可是近来过于繁忙?这中秋与万圣节接连而至,礼部定是忙碌,令郎实属不易。”
老者一脸不赞同:“为君分忧,乃是幸事,怎敢喊累?”语气却带着浓浓得色。
另一人又问:“可是今年有变?”说完,伸出双指朝上。
老者喝了口茶,吊足了几人的胃口,才道:“听我那小儿说,今年原本是按往年的规矩行事,礼部提早准备妥当。圣上今年忽然下旨:中秋、万圣两节,宫宴不必过于奢靡,一切从简。”
众人皆朝京城方向拱手道:“吾皇圣明!”
大昭如今看似繁荣昌盛,然东南临海时有倭患,大昭皇帝从私库拨下军资,命兵部加紧训练出得力水师,务必将倭寇打回那弹丸之地!
圣上既有将倭寇赶出大昭的打算,就不会短了兵部的军饷,甚至还要追加备战所需,自然要节俭,上行下效,国库消耗也会缩小。
朝中之事,不宜过多置喙。老者话锋一转,问道:“如今在这儿的,可都有功名在身?”
赵举人应道:“他们当中大多数是生员,有好些还曾与不才同科,考中了举人。”
老者看了看场中,入目皆是青年才俊,不由抬手捋了捋胡须,叹道:“后生可畏啊!”
待侍女换过一轮茶,长案上终于有人搁笔,只等墨干,便会将画呈上高台。
不多时,又有一人也放下笔,表示已完成作画。紧接着,长案上六、七个人同时停笔,两两相望,皆是势在必得。
一幅幅画由小厮呈上高台,任八位评师观看点评。
樊奕认真的画完最后一笔,将笔放下,轻呼一口气,示意一旁的小厮将画交上去。他离开长案,并未如别人一般围上去,而是走到朱文宣旁边,笑道:“让兄长久等了。”
朱文宣摇头,笑问:“你画的什么?”
樊奕老实的说:“不过是一支笛、一捧花、一个人罢了,应景而已。”
朱文宣带他走到不远处摆放茶点的凉亭中,给他倒了杯茶递给他,“这一时半会儿也排不了名次。难得来一次,不如我们去逛逛?”
樊奕点头,与朱文宣一同在花园里慢慢逛着,欣赏平日难得一见的奇珍异草。
两人并不知道,在他们走后不久,高台上几位评师发生了争执。
一位身着青色孺衫的评师手中拿着副画,据理以争:“诸位请看,这画中山水,钟灵毓秀,灵气十足!为何不能评进前三?”
另一位月白长衫的评师摇头,指着自己面前的画作道:“还是这幅好,这亭台楼阁,无一不Jing致,可见其作画功力之深!”
“这幅颇有意境!”
“不不不,看这幅!当为佳作!”
几人争得面红耳赤,都坚持自己所言非虚,竟一时僵持不下。
直到有道如金石之音蓦然响起――“本王觉得这副画甚好,各位觉得呢?”
高台上几人停止了争论,朝来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