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潋一开始还很有兴致地跟着玩了几局,但他的运气实在说不上好,过了几局自觉没意思了,干脆拉着宋非玦一起去便利店买冰激凌。
临榆岛不大,便利店分散得零零散散。他们越走越远,直到快走到旅馆的时候才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便利店。
夏夜蝉鸣里,一阵推门而来的穿堂风扰乱了悬梁上的风铃,叮铃叮铃不住地响。
冰柜里的冰激凌只有寥寥几种,方知潋随便挑了几支,又绕去零食货架闲逛。
“有消炎的药膏吗?”他听见宋非玦问收银员。
“没有,药膏得去药局买。这个点儿估计已经下班了。”
方知潋探出头插了一嘴:“买药膏干嘛?”
宋非玦不回答,用指尖轻描淡写地点了点下唇。
方知潋一下子就懂了,方才嘴唇上的痛觉本来已经不太明显了,但他抱侥幸心理吃了串辣烤肥牛,这会儿又痛起来了。
“不用吧,也不是很疼,”方知潋口是心非,“明天就好了。”
宋非玦不置可否,转身又去另一排货架了。
该买的冰激凌已经挑完了,方知潋去结账台买了单,边等宋非玦结账边拎着袋子在货架中间晃悠,晃着晃着,忽然抬眼看见成人用品的货架。
方知潋睁大眼睛,视线定在那儿不动了。
不同于冰激凌,安全套和润滑剂的种类倒是多得让人眼花缭乱,方知潋看得头晕眼花,胳膊犹豫地抬起来又放下。
“一起结账?”宋非玦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
他手一抖,货架上的安全套被不小心碰掉了一盒。
方知潋做贼心虚地缩回手:“……我结完了。”
宋非玦别有深意地反问:“不是还有吗?”
他明明看见了那盒掉在地上的安全套,却仿佛视而不见,说完便径直去结账台了。
方知潋顾不得慢慢挑选口味了,在心里学着海绵宝宝的语气默念几遍“我准备好了”,心一横,捡起了地上的安全套盒子。
他过去的时候,收银员正在扫码,宋非玦只买了一小玻璃瓶的蜂蜜,看起来很袖珍。
“四十六块。”收银员说。
方知潋目不斜视地把手里的两样也放到了收银台上,润滑剂的包装盒上面画了一个很大的柚子标志。不过收银员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他们拎着塑料袋一起离开便利店,那排风铃声又开始响了。
宋非玦瞥了一眼不透明的袋子:“够吗?”
方知潋从脸红到了脖子根,还硬要佯装镇定:“一盒十个,够吧。”
chaoshi的海风拂过他身上穿的白色T恤,在背后鼓成了一团。
“我的意思是,”宋非玦的眼睛里却有促狭的笑意,还有点无奈,“冰激凌够吗?”
方知潋终于装不下去了,垮起一张脸:“你故意的!”
他耍赖似的蹲下了,因为过于紧张,攥着袋子的手心里黏腻成一片。
宋非玦忽然笑了,他凑近方知潋的耳边,放低声音问:“还回去玩真心话大冒险吗?”
在模糊而shi热的夜晚,宋非玦的声音、风铃的响声、不止的蝉鸣,似乎都交织在了一起。这一切在方知潋的大脑皮层产生了剧烈的化学反应。
方知潋鬼迷心窍地做出了回答。
“不回了。”
房间里的灯光并不明亮,方知潋揉着半shi不干的头发走出浴室,一张脸被烫得晕出粉色蒸汽。
“你去洗吧。”他含糊不清地对宋非玦说。
“嗯,”宋非玦抖了抖浴巾,“蜂蜜记得涂。”
方知潋点了下头,等宋非玦进去了,他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坐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刚才买的冰激凌。
可惜被遗忘的冰激凌早就化了一袋子,无法抢救。
好在安全套和润滑剂已经被拿出来了,正放在床头柜的一角。
方知潋把袋子系上了,一想到接下来会发什么,不可避免地神游好久,才又慢吞吞地挪回床上。
祝闻十分钟前发来了几条微信,问方知潋怎么买个冰激凌买到人没了。方知潋回复完他,后知后觉发现浴室里的水声已经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吹风机嗡鸣的声音。
涂蜂蜜,方知潋总算想起来了。
他把蜂蜜瓶拧开,看见床头柜上还放了一盒棉签,大概是刚才他洗澡的时候宋非玦下楼问旅馆前台要的。
蘸了蜂蜜的棉签涂到嘴唇上微微发痒,还有点密密的疼。方知潋舔了一下嘴唇,把那股甜味儿抿掉了。
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方知潋又涂了点蜂蜜舔掉,和超市里的蜂蜜味道不同,临榆岛便利店里的蜂蜜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柚子香味。
就像那支润滑剂。
方知潋的视线飘飘忽忽地移向床头柜上的袋子,
他一个没留神,手上微微倾斜,几滴蜂蜜顺着瓶口滴到了腿根上。
浴室老旧的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