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非玦说。
那条白珊瑚手链放在床头柜上,黑绳是活扣,方知潋不会系活扣,弄了半天,只系成了个松松的蝴蝶结。
他听见宋非玦低低地笑了一声。
“别笑,”方知潋不气馁,手指一勾,又把蝴蝶结解开了重系,“不然给你系个死扣得了,系住你。”
“好啊。”宋非玦用那双含笑的眼睛望着他,回答得真心诚意。
方知潋手上的动作停住了,抬头直勾勾地对上宋非玦的视线:“真的?”
“真的。”
尽管下了雨,但室内仍旧又chao又闷。方知潋露出的皮肤发黏、发热,心好像也塌了一角。
他抬起脸,很轻地吻了一下宋非玦的嘴唇。
宋非玦的嘴唇永远是冰凉的,即使是在夏天。方知潋的手指流连在他手腕的皮肤上,但哪怕是千堆雪,方知潋也有捂热他的决心。
我喜欢的男孩儿是冰激凌味儿的。方知潋毫无章法地啄吻着宋非玦的嘴唇,在心里想,他很冷,也很甜。
这个吻从温情开始,但绝不是以温情告终。
宋非玦用力地叩住方知潋另一只手的手腕,舌尖描摹着他的唇线,在他的口腔里搅弄,从里到外都亲密无间。
方知潋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软得不像话,唇齿间没有空隙,他只能呼吸着宋非玦喉管里渡过来的氧气。
在意乱情迷的失神中,他将那条白珊瑚手链系在宋非玦的手腕上,打了一个又一个的死结。
门外忽然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有人……”方知潋含糊不清地说。
敲门声又响了两声,伴随着徐康陡然拔高的音量:“谁住这屋啊?集合了!”
晚上是在沙滩上架了烧烤架吃的BBQ,刚下过一场大雨,黏糊糊的沙子踩在脚上的感觉实在算不上好。
但祝闻说了,有生之年必须到海边吃一次烧烤,不然不算来过。
一群人里没几个会弄这种原生态烤架的。一盘鸡翅,烤得两面焦黑,没办法,只能找了店家帮忙拿去烤。
祝闻瞎嚷嚷:“我靠,都烤糊了!”
数学课代表秦跃恨不得把烤盘拍他脸上:“公布成绩前别说考糊这两个字!”
“迷信!”祝闻做了个鬼脸,一没注意踩了后面的人一脚,被一堆人摩拳擦掌地满沙滩追着跑。
方知潋坐在塑料小板凳上,看祝闻被追杀得好笑,忍不住傻笑两声,扯到了嘴唇上的伤口。
刚才徐康在外面叫个没完,方知潋一着急想推开宋非玦,谁知道宋非玦直接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
方知潋当下就痛得停下来吐着舌尖吸气,宋非玦却问:“喜欢吗?”
嘴唇上破了的伤口涌出一滴血珠,方知潋傻乎乎地盯着宋非玦的眼睛,像被灌了迷魂汤一样,顿了顿,居然点了下头。
完了,宋非玦不一定有S的潜质,但他可能真的有M的潜质。方知潋一下子生出了点微妙的警惕心。
宋非玦好像笑了,他掐着方知潋的两颊,再次凑了上来,温柔地替他舔掉了那滴血珠。
祝闻被群殴了一顿,苟延残喘地爬回来管尤丽要鸡翅吃,尤丽不搭理他,倒分给陶佳期一串。
方知潋心软,把手上的对虾递给祝闻,哪成想祝闻吃都堵不住嘴,眼睛还挺尖:“你嘴唇怎么破了?”
祝闻话一出口,绕成圈坐着的几个人都盯住了方知潋的嘴唇。
方知潋突然有点后悔给出去的那串对虾了,还不如自己吃了。
宋非玦也在一旁看着方知潋,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丝毫没有帮他解围的意思。
“刚才烧烤签子,不、不小心戳到嘴了。”方知潋磕磕绊绊地回答。
“哦,”祝闻点点头,没起疑,“那我小心点吃,谢谢兄弟。”
谢你个头,方知潋忿忿咬下一口扇贝。
他转过头去看置身事外的宋非玦,故意凑上去,语调黏糊糊的,假装有点做作地撒娇:“你好凶啊。”
要是祝闻听见他这么一声,都能起浑身的鸡皮疙瘩。
但宋非玦只是看着他笑,眉梢微抬:“你不是喜欢吗?”
方知潋灰头土脸地缩了回去,完了,好像确实还挺喜欢。
他一抬头,又对上了陶佳期的视线,陶佳期一脸的一言难尽,眼角微微抽着。
方知潋心虚地躲开陶佳期的视线,规规矩矩把签子端起来,开始乖巧吃烧烤。
“等一下。”尤丽忽然开了口。
她盯着方知潋与宋非玦手腕上的红珊瑚手链,面带疑惑地问:“你们刚买的手链吗?”
不愧是尤丽,和祝闻一样眼尖,简直天生一对。方知潋在头皮发麻的同时肃然起敬。
“对啊……”方知潋硬生生措辞道,“看着好看就买了。”
他面上神情不变,背地里却勾着宋非玦的手指使劲儿摇了摇,求他说点什么救个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