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署长最近怎么样?”江月楼低声问道。
金大成没理解他的意思,茫然答道:“还能怎么样,就那样。”
“我是说,和之前相比呢?有没有什么你觉得可疑的地方?”
金大成诧异地看着江月楼:“你怀疑白署长?你一个杀人犯,有什么资格怀疑警署的署长,谁给你的脸啊。”
“有,还是没有?”
江月楼不理他的控诉,一脸严肃地瞪着他,无形地给他制造了一些压力。他仔细回忆了一会,这才犹豫地点了点头,说道:“感觉上好像是跟之前不太一样了。对了,他最近还和展司长走得很近。”
江月楼神色一凛,沉沉地叹了口气:“他果然变了。”
金大成不解,凑过去问:“什么意思?”
“白署长已经不再是原来的白署长了。金大成,你虽然有时候是有点混,爱胡搅蛮缠,但你不是个没有正义感的人。”
金大成连忙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什么东西?正义感?我没有。”
“你如果没有,就不会在危险的时候去帮忙救人。我现在很认真地告诉你,这是事关景城生死存亡的大事,你必须跟我合作。”
金大成一脸懵地看着江月楼,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江月楼大致跟他说了说事情的始末,他琢磨了一夜,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白金波是叛徒,这怎么可能呢?
恰巧,第二日刚上班就被白金波叫到了办公室,将他申请换枪的单子退了回来,他据理力争了好一会,还是没有好的结果。
临走前,他听见白金波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于是蹑手蹑脚地躲在办公室门口,偷听里面的动静。
他隐约听到白金波说:“看好你那未婚妻,要不是我和展军长及时赶到,你起事的动作早被楚然透露给蔡市长了!”
“我有件事不明白,你明明知道楚然的心思,怎么还会迎娶她呢?这可是一枚定时炸弹,虽然暂时按下来了,但不定什么时候还要惹麻烦的。”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他不得而知,但联系白金波话中的内容,应该是展君白无疑了。
金大成难以置信地吞了吞口水,立刻悄悄溜走。
下班后,他想找江月楼分享此事,却不想,江月楼已经回到了曾经居住过的白公馆,选择与白金波当面对质。
当时已是日落时分,屋内有些昏暗,夕阳的余晖透窗落在临窗的地板上。
白金波刚进门就察觉到不对劲,利落地拔枪指向客厅中的一个人影。他缓缓走过去仔细查看,沙发上竟然坐着一个他意料之外的人。
“月楼?”白金波喊了一声便住嘴,震惊过后的心情既复杂又忐忑。
“白署长,我回来了。”江月楼隐在昏暗之中,声音波澜不惊,面对白金波,已无往日的亲昵。
白金波放下枪,按下灯的开关,屋内顿时明亮温暖起来。他佯装一切正常,走到江月楼面前,喜悦道:“回来就好,我还以为……”
“以为我死了吗?”江月楼毫不留情地打断。
白金波微微一愣,但还是接着说了下去。“从上次联系过之后,你一直处于失联状态,我很担心你。”
江月楼悲哀地笑了笑:“担心到,和展司长走得很近,打听我的下落吗?”
白金波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忙解释:“你误会了。楚然来找过我,帮你传递消息。我已经知道了展君白的身份,我和他虚与委蛇,也是为了我们的计划。”
“我该信任您吗?”江月楼平静地站起身,与白金波面对面站着,直视他的眼睛。
“当然,我们是彼此最信任的人。”
“那您为什么一直戒备着我?”江月楼说着,目光移向白金波的手:“从进门开始,您的手一直握着枪。”
白金波有些尴尬,忙将枪收起,笑道:“刚才以为是别的什么人,一时忘了收。”
此时,江月楼伸手去衣服里拿东西,白金波做贼心虚,误会他要拿枪,几乎同时拔枪指着他。可谁知,江月楼只不过拿出一张照片来。
他这个举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看来,我们不用演下去了。”直到这时,江月楼才彻底相信了白金波的背叛。
“月楼,我没有别的选择。”
江月楼不理他的推托之词,在他的枪口下,毫无畏惧,将那张照片展示给他看。那是小江月楼、白金波、杨思琪三人的合影,小江月楼紧紧依偎在两人中间,桌上还放着一个生日蛋糕。
“还记得这张照片么?”
白金波被勾起往日的回忆,缓缓垂下持枪的手,沉重地点了点头。
那是他收养江月楼后,给他过的第一个生日。从小苦过来的孩子甚至不知道许愿吹蜡烛的含义,拿着小刀看着蛋糕无从下手。是他和妻子手把手教他做这些,除此之外,还有第一次用钢笔,第一次吃西餐,第一次偷穿他的警服……江月楼的过去,他都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