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君白心思一动,看着她的眼睛试探道:“楚小姐以为除夕如何?”
“可以啊。”楚然爽快答应。
“只是时间紧了些,担心委屈了你。要不然今日双方长辈见一见,商议下婚礼细节?”
在楚然心里,这不是真的结婚,还充满了危险,自然不想家人掺和进来,忙推辞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旧派做法了。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们自己定就好。”
此刻,展君白已经完全看穿她的用意,大笑起来:“楚小姐可真是与众不同。你对婚礼有什么想法?我安排人去准备。”
“都可以,听你的安排。”楚然应着,突然想刚才遇见的玉堂春,心有不忍,向展君白提了个要求。“放了玉老板,婚礼之前,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客房内,玉堂春依旧呆坐在窗前,望着远处的萧瑟,对于展君白进门毫无反应。
“楚然要我放了你。你以为如何?”
玉堂春闻言转头,并没有喜悦之情,笃定展君白不会放人,讥讽地笑了笑,反问:“你肯么?”
“你认为我不肯?”
“我连死都是奢望,遑论自由了。”
展君白却故意反着来:“我放你走。”
玉堂春非常意外,盯着展君白的神情,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你以为我不会答应?那我就偏偏相反,放你走。”展君白说着,拿出钥匙打开了玉堂春的手铐。
玉堂春的双手重获自由,这才信了他的话。他皱着眉,看着转身欲走的展君白,问道:“不怕我继续复仇吗?”
“你连半个月都活不到了,拿什么复仇?好好享受你最后的自由时光吧。”
展君白重回书房,一直站在窗口,目送着玉堂春跟着楚然离去的身影,心里忽然涌起一种怅然若失的情绪。但他很快就将这种情绪压制下去,专心筹谋几日后的大事。
离开展公馆,玉堂春再无处可去,楚然便将他带回公寓,和陈余之一起听他讲完与展君白的纠葛,不觉有些瞠目结舌。
“没想到你们还有这段恩怨。我还以为,你是发现了他要起事的秘密才被软禁的。”楚然见他脸色实在不好,倒了杯热水放在他手边。
“他太善于伪装了,骗过了所有人。”玉堂春捂住水杯暖着手,想到过去种种,不禁一哆嗦。
“你在展公馆有没有听到什么跟起事有关的消息?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尽快行动。”陈余之问。
“他是绝对不会在我周围谈论这些事情。”玉堂春摇了摇头,但还是努力回忆着,突然,脑海里有一个片段闪过,忙道:“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我经过书房,隐约听见里面传来他的声音,好像是嫌码头留人太多会惹人注目,让邱名派几个靠谱的生面孔去。”
“码头?”楚然思索着。
而陈余之又打开了地图,一边查找着码头的位置,一边说道:“码头一带多是仓库,应该是藏了一批什么东西。”
楚然很快跟上他的思路:“起事最重要的是武器,很可能是……”
“军火库。”
“没错,只要我们找到军火库,摧毁军火,展君白的起事,势必受到影响。”玉堂春也加入讨论。
楚然想了想,提议:“最好双管齐下。我打着报社的名义试试看,能不能争取到蔡市长的采访,告诉他这个情报。”
陈余之拿着笔在地图上码头的位置点了点:“好。码头的事情交给我,我去查。”
“算我一个。”玉堂春将手伸到他们面前。
“可是你的身体……”陈余之看着他,眼中满是担忧。
玉堂春早已看破生死,爽朗笑道:“迟早一死。死前,让我做些有意义的事吧。”
听他这么说,陈余之内心更加坚定,将手附在他的手上。楚然见状,也伸出了手。
三只手交叠在一起,共同继续着江月楼未来得及完成的事。
与此同时,展天青也知道了展君白要和楚然结婚的消息,勃然大怒。
“展君白,你脑子有问题吗?你明知道楚然已经清楚你就是三爷了,还接受她这居心叵测的求婚?”
展君白浅笑依旧,“二叔息怒,婚礼不过是个掩护,她演戏,我就陪她演戏。”
“怎么掩护?”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展天青的情绪稍许稳定了些。
“日子选在除夕那天,借此邀请各部门的政要前来,想必我展君白的婚礼,他们不会不给面子,甚至是携妻带女一起前来。”
展天青顿时恍然大悟:“你想趁机一网打尽?”
“想叫日月换新天,总要更换些不听话的人。”
展天青大笑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赞道:“够狠,这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被美色冲昏头了。”
展君白眼中毫不掩饰对权力的渴望,淡淡道:“儿女情长不过过眼云烟,回天之势才是长久之计。”
展天青正待说些什么,一个护卫敲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