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至亲之人,一边是出生入死的挚友,楚然瞬间理解了陈余之的难处,不觉叹了口气。
“我理解你的选择。但我不会原谅你。你走吧,这个仇,我会算在展君白身上。”
“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也不奢求江月楼的原谅。”陈余之抬起头,意志坚定地说:“我留下,目的和你一样,复仇,还有救人。月楼死前,告诉我一个消息。”
楚然不觉坐直身体,认真地看着陈余之,等着他的下文。
“展君白会在除夕起事。楚然,我们合作吧。维护景城是月楼最大的心愿,我要替他守住景城。”
楚然沉默不语,思索片刻,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她拿出纸笔,说道:“总觉得这件事还有疑点。你把经过仔细说一遍,我们捋一捋。”
“昨天下午,我在研究景城地图的时候,有人从门缝里塞进一封信来,上面写着楚然亲启。我没打算拆,毕竟这是你的信件。但我居然在信封的背面,发现了可盈画的一朵小花!我懵了,打开信封,里面写着:欲见可盈,独自前来,齐西路328号。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楚然一边记一边思索:“送信人是谁?”
陈余之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以防万一,我没有开门。”
“等等。”楚然突然想到什么,神情一怔,“展君白怎么知道你还活着?甚至还知道你住在我这里?”
“没错,的确有纰漏。”陈余之也严肃起来,“我当时的注意力都在可盈身上,疏忽了这个问题。”
“知道你在我这儿的只有一个人,白署长。难道是他泄的密?”楚然分析着。
陈余之连忙追问:“你们上次都聊了些什么?谁把话题引向我的?”
楚然仔细回忆了一会,面色凝重:“是白署长主动问起的。”
陈余之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有很大嫌疑。”
“可怎么会?这个计划,不是只有他和月楼两个人知情吗?”
“具体原因不得而知。”陈余之起身,来回踱步,宣泄心中的焦躁。“本来我还有个疑问,展君白怎么会突然怀疑到月楼的卧底身份,现在看来,应该是他策反了白署长,从白署长那里知道了全部的计划,又利用我们对白署长的不设防,知道了我的位置,继而送来那封信。”
两人对视着,眼中同时闪过一丝担忧。
楚然算了算日子,有些担心:“展君白心思缜密,善于伪装,不好对付。而且,我们时间不多了,距离除夕,就剩几天时间。”
“单凭我们两个恐怕难以和他抗衡,最好能通过政府,或者军队,联手行动。”
这个办法楚然并不赞成,“展君白还有个可怕的地方,他悄无声息地布下这盘棋,我们根本分不清谁是他的棋子。最近景城内职位更迭频繁,现在想来,极有可能是展君白在暗中将自己的人送到位置上,为的就是起事这一天。”
陈余之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点头道;“的确,连白署长都能为他所用,其他人也未尝不可能。”
“我有个冒险的想法。”楚然突然说,“我和展君白结婚,他一直在追求我。”
“这太危险了,我不同意。”陈余之想也没想就回绝了。
“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时间不多了。”
陈余之还是有些犹豫:“可是……为了月楼,你真的付出太多了。”
“不全是为他,还有景城的百姓。”楚然淡然地笑了笑,“我如果能够顺利接近他,可以想办法套取更多的情报,我们里应外合,摧毁他们的政变计划,这也是月楼的心愿。”
“提出这个方案,你就没有打算活着回来。”陈余之一针见血戳穿她的决心。
“那不重要,我只想给月楼报仇。”
陈余之看着意志坚定的楚然,伸出了手:“算上我,一起复仇。”
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达成一致,眼中同时迸发着复仇的火光。
第29章 二十九
展天青得知江月楼死了,意外之余还有些怀疑。
展君白也没有隐瞒,解释道:“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他的死讯,但八九不离十。陈余之正面开了一枪,射在腹部,我从背后补了一枪,在胸腔处,都是致命伤。虽然他试图跳湖逃生,但寒冬腊月,水中气温极低,他又受了伤,失血过多,基本上不可能生还。”
展天青眯着眼,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沉yin道:“没有见到尸体的时候,一切都有反转的可能。”
“明白。以防万一,我派了人顺着下游在找。”
展天青点了点头,转移话题:“还有一周时间,准备得怎么样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展天青这才有了笑脸,“好。除夕夜八点,景城会例行燃放烟花爆竹庆祝新年,借助鞭炮声,我带人从东城门攻进来,刘部长会提前通知士兵放水,暗中接应。城内你安排如何?”
“牢里的弟兄们在下午五点左右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