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号,有人来探视。”
他露出意外的神情,很快又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谁这么不避嫌,还敢来Jing神病院探视,去瞧瞧。”
当看到陈余之一脸平静地坐到他对面时,他佯装惊讶,但内心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我当是谁,原来是陈大医生。”他吊儿郎当地笑着招呼。
陈余之从走进探视房就一直在打量江月楼的神色,见他的状态与之前明显不同,少了那股子正气,多了些戾气,不觉微微蹙眉。
他按捺下许多疑问,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在这里还习惯吗?”
“习惯?”江月楼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大笑起来,玩世不恭地对他说:“陈医生是在说笑吗?我一个正常人在Jing神病院怎么习惯?还是说,在陈医生眼里,我就是个Jing神病人?”
“你不要太亢奋,控制点情绪。按我之前说的那样……”陈余之一边说,一边抓住江月楼搁在桌上的手,悄悄将藏在手里的药塞进他手心。
可谁知,江月楼猛然抽手,将他的药一把扔出,药丸滚在桌上、地上,到处都是。
“这什么破东西。要说话就大大方方说,别折腾这些有的没的。”
与探视房一扇玻璃之隔就是展君白所在的观察室,正将两人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当看到陈余之的举动时,还未等他开口,华沉生便立刻前去处理。
他走入探视房打断了陈余之将要说的话,严肃地对他说:“先生,我让你进来探视已经是破例。你这样私下提供药品,是严重违规行为,请你现在离开。”
陈余之脸上一热,看着痞笑着看好戏的江月楼,心里一沉,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之前是他的私人医生,这些药物,是控制他情绪的。”
“那是以前。现在他是我们的病人,要按照我们的规定服药。”华沉生毫不留情地说。
陈余之弯腰捡起地上和桌上的药物,全数递给华沉生,“好,我尊重你们的治疗,请您再给个机会。”
华沉生接过药,冷漠地提醒道:“还剩7分钟。”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直至探视房的门再度被关上,陈余之这才急切道:“我和楚然很担心你。”
“那就想办法把我弄出去。”江月楼往后一仰,将脚搁在桌子上,换了个惬意的姿态,满不在乎地说。
“你明知道目前不太可能。”
江月楼嘁了一声,“说到底你们还是认为我是疯子,应该被关在这里。”
“我从没这么想过。”陈余之急忙表态。
“哦?那你觉得那四个人,我该不该杀?”
陈余之张口欲言,又有些犹豫,不知自己该说谎还是据实回答,又是否会影响他的情绪。
他见江月楼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答。他深呼吸一口,决定据实相告:“我认为……不该。”
江月楼拍桌大笑起来:“既然不该,那在你眼里,我现在岂不是个暴力杀人狂?”
陈余之急忙解释:“不是的,你是因为情绪的刺激作用,发了病……”
他的话被江月楼打断,蛮不讲理地说:“果然,你也认为我有病。”
“我说的是情绪病……”陈余之越解释越乱,不觉拔高了声音。
可江月楼像是故意和他作对,再次打断他的话:“情绪病属不属于Jing神问题范畴?”
陈余之沉默了,点了点头。
江月楼又问:“送我来做Jing神验证,也是你的主意吧?白金波那老头儿可不知道这些西方医学的名词儿。”
陈余之有些不悦,纠正道:“白署长是你的恩师,你怎么能这么称呼他。”
“恩师?”江月楼痞笑着,“我不过是他上位的棋子而已。他利用我坐上了署长的位置,用我固权,将警署牢牢抓在自己手里,现在觉得我惹了事,没用了,干脆一脚踢开,你们里应外合,把我送进这鬼地方。”
陈余之从不知道江月楼竟会如此是非不分,顿时气结:“你……你现在简直不可理喻。”
此时,江月楼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神色,端正身体,整个人淡漠而疏离。“那你还跟我聊什么,浪费时间。滚!”
陈余之嚯得起身,死死盯着他,眼前的男人令他觉得陌生,仿佛那些共同经历的磨难不过是南柯一梦。
“愣什么?还不滚?”江月楼瞥了他一眼,再次冷冰冰地开口。
陈余之几乎转身就走,余光突然看到旁边的玻璃,脑中灵光一闪。他假装往外走去,经过江月楼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面向江月楼,背对着玻璃。
他用极轻的声音,几乎只剩口型,问江月楼是不是有难言之隐?
可江月楼却笑了,笑得肆无忌惮:“陈余之,你以为你是什么救世主?还难言之隐?我说的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得不能再真。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之前能做朋友,那是因为我敛着性子,但说实话,那种感觉真不痛快。做自己的感觉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