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专心的剥橘瓣吃,而玉堂春则慢悠悠地剥下一瓣,送入口中,看了眼吃得飞快的袁紫宁,试探道:“你觉得,展司长为人如何?”
袁紫宁有些茫然,不知师哥为何会提到展君白,但也没多想,顽皮地翘了翘大拇指,夸道:“展司长啊,那还用说,这个呀。”她像是又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继续道:“不过,他叔叔的口碑,跟他就截然相反了。”
“他叔叔?”提到这个人,玉堂春没注意自己的声音同方才已是截然不同,透着紧张和尖锐。
袁紫宁并未注意他的不妥,点了点头,将自己知道的八卦说给他听:“对啊,展天青嘛,我姑姑和他一个镇子的。他从小就很顽劣,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才十二岁,就敢杀人。他带兵走过的地方,血流成河,别提多惨了。”
仿佛那一幕就在眼前,母亲的鲜血滴在他头上,滑落入眼,映出一片血红。玉堂春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匆匆塞了一瓣橘子到口中,企图掩饰即将爆发的情绪。
“咦?师哥怎么突然问起这些,是不是展司长上次叫你去唱堂会,刁难你了?”
玉堂春勉强笑笑,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诧异,他们叔侄两人怎么会如此南辕北辙。”
袁紫宁耸着肩,将最后一瓣橘子扔入口中:“那谁知道呢。”
“展司长现在已经是景城财政厅的一把手了,他叔叔难道就没想着也谋个一官半职,就这么一直在外面打打杀杀吗?”玉堂春实在忍不住,想要继续探听。
“对他叔叔那种人来说,杀人可比做官痛快。哎呀,不说这些瘆人的事了,好好的橘子,刚刚还挺甜的,现在都要被说苦了。”
玉堂春收了收心神,将自己的橘子又分了一半给袁紫宁,结束了话题:“好,不说了,吃橘子。”
袁紫宁开心接过,吃得没心没肺。而玉堂春则转头看向窗外,眼神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他的能力实在太过渺小,也许还需要借助别人的力量才能报得大仇,可是他不知道能够相信谁,他所接触的三教九流又有谁能对上这样一个有权有势,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警署的江科长倒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但以他和展君白的关系,也不知最后是帮理还是帮亲。
玉堂春默不作声地叹息着。
又忙碌了一天,江月楼捏了捏鼻梁,显得有些疲惫。
宋戎见他状态不佳,劝他早点下班休息,不要继续在警署熬夜了。
他略过这个话题,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问道:“金马堂还是没有消息吗?”
孙永仁这几天也累得够呛,没好气地说:“这帮小子瞬间好像都没了,一点信儿都没有,几处盯梢的兄弟都白忙活了好几天。我琢磨着可能是又出海了?”
“有可能。别放松警惕,继续盯着。就算出海了,也总有回来的一天。”
宋戎见劝不动他,也拿过一份资料向他汇报:“陈医生提供的被拐卖名单,找回了两个女孩子,已经送回家里去了。其余的都不在景城,有些跟陈医生的妹妹一样,卖去了香港,有些卖去了南洋。”
江月楼伸手接过资料:“把这个给我,展司长人脉广一点,我托他帮忙试试。”
他将资料妥帖的放入文件夹中,视线无意间触及桌上的日历,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2”字。他忍不住往后翻了几页,在五号那张日历上看了很久,随即放弃了加班的打算,忍不住想要回去看看。
他走到陈余之家门口,见外门没关严实,露出一条缝隙,正好看见他坐在天井内,一个人孤独地吃饭。桌子上除了两三碟清淡小菜,还摆了两只碗,一只大碗是他的,另一只小碗显然是陈可盈的。
陈余之就这么安静地吃着,举手投足都带着些落寞。
江月楼在门外看着,很想推门而入,告诉他已经找到可盈的好消息。可是才挪动了两步,脑海里展君白的话让他清醒过来。
“我建议你先不要告诉他。其实,我现在也不是很确定,这个人是不是陈可盈。”
江月楼急忙转身,往自己家走去。
不过是三天而已,还是先瞒着他,等确认后,再将他的妹妹完好无损地送回他身边。
日历终于翻到了五号。
一大早,孙永仁吹着口哨悠闲地整理江月楼的书桌。宋戎推门进来,没看见江月楼,问道:“科长呢?”
“大日子,这你都记不住?”孙永仁翻了个白眼,拿起日历,冲宋戎晃了晃,上面鲜红的“5”字非常显眼。
一向冷静的宋戎也有几分喜悦:“船到了?”
孙永仁点头,打了个响指:“嗯哼。展司长的人来电话了,本来说派车送过来的,头儿非要亲自去接,说是确认一下。”
“这下好了,陈医生不用再折磨自己了。”
孙永仁手里收拾文件的动作不停,简直眉飞色舞:“何止他,头儿心里也不用受折磨了。可盈的事,他嘴上不说,但我看得出来他很愧疚。现在,皆大欢喜。”他越说越兴奋,将最后一份文件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