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简陋的蜗居已经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除了行李箱,唯有桌上放着一张纸,江月楼走过去拿起,发现是张租赁协议,地址是香港另一个地方。
他有些意外,冲着陈余之扬了扬租赁协议,皱着眉道:“你还要留在香港?”
“我得把妹妹找回来。”陈余之蹲下身,继续收拾行李箱,语气坚定。
“我会拜托香港这边警署的朋友帮你尽力寻找,我想你最好还是回景城。”
他像是没有听到江月楼的提议,不声不响地继续手里的动作。
江月楼看着他这般倔强的模样,叹了口气,难得好脾气地劝道:“香港这么大,凭你一个人,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这些就不劳您费心了。”陈余之内心有些复杂,他明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对江月楼说话,却忍不住,就好像自己也有情绪病一样。这大概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吧!
只是他没想到,这番话让江月楼非常恼火,猛然抓住他胳膊,将他强行提了起来,语气强硬:“跟我回景城。”
“我不是你警署的人,你也无权干涉我的行动。请你让开。”陈余之顿时也火了起来,用力甩开江月楼的胳膊,对他大喊道。
他利落地提起箱子,与江月楼错身,大步向门口走去。
只是他没有想到,江月楼竟然会动手敲晕他,强制把他带上了火车。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在火车包厢里了,而那个罪魁祸首正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手里拿着一张报纸悠闲地翻看着。
除去头颈处传来的疼痛感,他昏睡了好一会,倒觉得Jing神恢复了不少。
江月楼听到动静,放下报纸,看他揉着头颈,平淡地说:“醒了?再有半天,就到了。”
陈余之闻言,双眉紧锁,按捺不住心头怒火:“江月楼,你欺人太甚。”
可惜,他早该想到他的愤怒对江月楼造不成任何影响,对方仍旧继续看着报纸,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
他挣扎着支起身体,挪动双腿准备下床,被江月楼一把钳住手臂。“怎么?要跳火车吗?”
那讥讽的话语像是在陈余之身上泼了一盆冷水。是啊,木已成舟,他难道还能跳火车,走回香港吗?他叹了口气,渐渐平静下来,挣脱开江月楼的手,“君子不强人所难,江月楼,我只想做我想做的事。”
“第一,我从来没把自己视为君子。第二,做自己想做的事,前提是你得活着。”江月楼将手里的报纸放下,认真地看向他。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孙永仁推开包厢的门,探进头来,看见陈余之好端端坐着,和江月楼正在交谈,不觉一阵惊喜。
“哟,你醒了?”他扬了扬手里的饼干,笑道:“我来给陈大英雄送点吃的,这个很好吃,快尝尝!”
江月楼不想理执拗的陈余之和努力逗趣的孙永仁,重新拿起报纸继续看。
孙永仁见陈余之别扭的神情,猜到他和头儿又意见不合了,只好将饼干放在他手上,低声道:“陈医生,你就别怪头儿了,他也是为你好。你被卢卡斯手下那拨人列为二号目标了,谁杀了你,赏金三万。您想想,这香港您还能待吗?”
陈余之诧异地看了一眼江月楼,完全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后续。突然,他像是想起来什么,连忙问道:“那程小姐怎么办?”
江月楼翻着报纸,根本不看他一眼:“学校有真正的教会罩着,还算安全。而且,再有半个月,她就毕业了,现在离开,这两年的学业前功尽弃。况且,她还有个警署署长的女儿做朋友,你尽可以放心。”
陈余之沉默片刻,最终是对现状妥协,拆起饼干沉默地吃了起来。
报纸后面,江月楼嘴角微微上扬。
很快,列车到站,江月楼率先走下车厢,准备向车站出口走去。他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转身看向车厢门口,见陈余之提着行李箱正走出来。他刻意等了等,在陈余之路过他身边时,将他拦下。
两人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若外人看过来不会以为他们有多大的联系。江月楼看了眼四周,低声道:“我说的话,记住了?”
“我这段时间去苏州找妹妹了,跟你见面仅限于上次被抓。”
江月楼再次强调:“香港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陈余之微微颔首,没有回答,也没有道别,脚步沉重地走上天台过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头儿,咱们也走吧?”孙永仁催促着。
“再等等。”
孙永仁不解,正待继续询问,被宋戎解了惑:“门口有警署的车来接,保险起见,和陈医生错开走。”
江月楼赞赏地看了宋戎一眼,两人默契一笑。
孙永仁站在一旁委屈地嘀咕着:“行吧,我老孙可没你们那么多花花肠子……”
回到景城,江月楼第一时间回了警署,向白金波汇报香港的行动。
白金波对他的回归非常兴奋,欣慰地拍着他的肩膀,“可算回来了,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