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什么,你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和一个朋友站在一起,那很怪异,非常怪,他会对潘西这么依赖吗?他会对布雷斯这么依赖吗?显然不会,这几乎像某种病态的占有欲——哈利.波特不是阿司匹林,或者安慰剂,他呆在身边不会让你感觉好很多。他一遍遍地说服自己,慢慢地,他仿佛迈过某个春天似的,顺利地跨过了那不适感。
他回过神,匆匆地走进舞厅,摆出懒洋洋的笑容,准备面对他的朋友们,却发现异常的情况。
在那宽阔的舞厅里,巫师们快活地舞蹈在一起,后半夜的氛围被香烟、大麻(那玩意儿德拉科不吸,他对麻瓜的东西总有一种天然的警惕)、以及脑子里分泌的费洛蒙所包围,但那混乱的人群中没有他的朋友,他们没有像往常一样聚集在舞厅里跳舞,或者专注地坐在专属座位上静静地喝酒,等待他的来临,他困惑地朝四周看了看,避开了几个男孩打量的目光。
“嘿,爱点电气白兰的漂亮男孩。”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德拉科猛地转过头,那是一个妖精,它看起来很老了,正站在酒台后,洗一个杯子,狡猾地盯着他。
“你的朋友们回家了——他们以为你也回家去了。”妖精说,洗完了手里的杯子,它想了想,又别有用心地说,“包括你看上的那个金发的叫安妮的妞,她想等你,但过了一个小时,你还没有出现。”
德拉科挑了挑眉,看样子他因为救世主又错过了一个十六岁仲夏夜,他感到有些沮丧和空虚,因为下半夜再无舞可跳,他胸腔里饱满的像是醉酒的惬意无处发泄,再加上他又错过了安妮,那个漂亮女孩,他想不起她的大概模样,但是能确定,她非常漂亮。
“再给我一杯电气白兰。”德拉科说道,看着妖精若有所思地朝他眨了眨眼,闪电间魔法般地朝他推出了一杯芬芳的酒,他抓过去,一口将它喝干净,感到一股轻飘飘、暖融融的快乐在他的舌尖绽开。
他懒洋洋地起了身,假如今夜他什么都不能拥有,至少他可以得到从酒精而来的,令人发指的颤栗。
当然,等他一拐一瘸地遛进了马尔福庄园的门口,试图从黑暗的客厅里钻过,掩盖今夜也在外流浪的事实,却被坐在孔雀毛织成的毯子上的纳西莎和卢修斯逮了个正着时,那颤栗又是怎样的一种感觉,那显然是另一回事了。
“嗨,妈妈。”他停了下来,摆出了一个有生以来,他能做出的最马尔福,最虚假的微笑。
但显然那笑容卢修斯和纳西莎已经在自己的脸上见过千百次,已经不会为之动容,因为他们看起来没有任何一丝笑意。
接下来的对话简直像一个灾难,德拉科甚至不愿意再回忆第二遍。卢修斯先开口了,他对德拉科说了一大堆话,但中心意思是斥责他最近越加放肆的青少年行为(他能仅仅概括成青少年行为,德拉科感到有些惊奇),接着是纳西莎,她采取了一种温和的战术,试图用似有似无的鼓励将他降服,她告诉他过去的时光很美好,她鼓励他去交朋友,无论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这一切都是因为德拉科自身的魅力所得来的。
但是。她用了一个明显的转折词。现在不行了,因为现在是特殊的时节,伏地魔越变越强大,他很有可能在某一个舞厅——某个地方,就将他拐走,马尔福家是属于伏地魔派的,但德拉科不是,他需要有自己的人生。
德拉科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他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般时不时地点点头,他知道卢修斯和纳西莎想要的仅仅只是一个让他们安心的态度,尽管这态度是完全虚假的,但做比不做好。他的脑子开始慢慢模糊了,他注意到墙壁上挂着的一口钟,上面写着:十二点二十五。但他不理解那是什么意思,他感觉世界如此温柔,又如此狂暴,像是斥满了酒精海洋,他感到自己被麻痹了,一点点地湮没在那感觉中——沉下去,沉下去。
“如果你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下场,去看看那个救世主,哈利.波特!”一个巨大的声音将他从那感觉之中猛地拽了出来,那海洋以无可匹敌的速度退潮了,德拉科猛地一抖,从幻想的世界里走了出来。
“抱歉,什么?”他睁大了眼,用懒洋洋而和平时无异的语调问卢修斯道,“父亲,我没有听清楚。”
卢修斯显然气愤于他的不专注,但他还是尽量用平和而轻蔑的语调将这句话再说了一遍。
“你难道没发现那愚蠢的救世主,他的教父因他而死吗?我不希望你像他那样——在无意之中成为那样一个人。”
“即使那灾难完全不是因为他引起的,从根源上来说他也只是最无辜的受害者之一,却又被强担上拯救者的责任?”德拉科懒洋洋地接道,尽管他的语气和平时,乃至刚才相比,没有任何本质的区别,但卢修斯敏感地察觉到了他话中的讽刺之意,或者说,是维护之意。卢修斯诧异地抬起头,立刻在自己儿子的眼睛里找到了一丝闪动的亮色,那颜色像是流星,一闪而过,但卢修斯能确认那亮色真实存在。
“你为了——一个——格兰芬多——和我作对?”他不可思议地轻声说道,他的语气也和平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