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德拉科在黑魔法防御课上完后的门口堵住他。
“你救我做什么?”他几乎是怒气冲冲地问,尽管自己也不知道那怒气来自于哪里。
立刻地,他看到哈利.波特,这个圣人的脸上浮现出一副窘迫和困惑的表情,一开始他以为波特完全记不住救他的事了,但他立刻明白过来,比起这个,波特的表情更像是在质问他,为什么救人需要考虑。
“嘿,放开哈利!”那个红毛鼠和万事通忍不住了,他们朝德拉科嚷嚷着。
德拉科感到心烦意乱,他自己也说不好是因为万事通和红毛鼠的叫喊,还是因为哈利.波特那圣人般的模样。
他气喘吁吁地打了波特一拳,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波特,他那绿色的眼睛像是停滞了转动。
接着波特还回了一拳。
他们扭打在一起,像是一股旋风,谁也不客气,当然,最后谁也没捞到好处,这场架就像不知情的nai酪引来了老鼠,怒气蓬勃的麦格教授把他们两个都关了禁闭,要求他们在夜晚十点一起去擦洗奖品储藏室。
在那天晚上,他们背对背,互相赌气似的擦着各个奖杯,德拉科甚至能感到哈利的怒气像是皮皮鬼般在房间里乱撞,散发出火药般的味道,但他很生气,坚持不理德拉科,也许是他开始后悔救德拉科了,但德拉科不在乎,他他妈的不在乎这个伟大的救世主的一切,他们一直沉默无言,直到擦到了最后那个闪亮的魁地奇球赛奖杯——他们几乎敬畏地看着这奖杯,忍不住同时摒住了呼吸,接着,他们的视线警惕地落到对方身上。
“我来擦。”他们几乎是同时喊出了这句话。
他们在夜里打了第二架。
但最后仍然没有谁屈服,他们只好各退一半,一人擦半边的奖杯。
在擦奖杯时,哈利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呼吸,似乎生怕就放过上面任何一个小细节或者污渍,他仔细地用毛巾摩擦奖杯——魁地奇球队梦寐以求的东西。德拉科望着他,不觉想要嘲笑他这种类似于孩子气的行为,他敏感而骄傲地察觉到,在迈入青春期这条大道的路上,哈利似乎比德拉科要晚一些,他还在横冲直撞地渴望球赛、朋友这些东西,而对情欲和酒Jing这些通向暗处的大门一无所知。
他一直保持着这种洋洋得意的笑容,直到哈利困惑地抬起眼睛,和他四目相对,脸上那些因为打架细小而清晰的疤痕一一脆弱地暴露在德拉科面前。在那一刻,他们两个都说不出话了,他们就这样长久无意识地凝视了对方很久,最终,德拉科将他自己的微笑慢慢地收了回去,轻咳了一声。
“想喝酒吗?”他说。
从那晚起,他们成为了一对奇怪的朋友。
当然,这件事没有太多人知道,准确来说,只有哈利、德拉科和赫敏知情。赫敏知情是因为有一天晚上,这姑娘悄悄地溜到图书馆,想要看书看个通宵,结果却看到角落的另一端一只蜡烛在空中招摇显摆地晃着,似乎寻找想要的书目。聪明的万事通立刻想到了那一定是披着隐形衣的哈利,却万万没想到那里面还窝藏了一个不耐烦的叫做德拉科的罪犯。她拉下隐形衣像是水一般的外壳,目瞪口呆地看见另一个不是红头发的男孩儿。
除此之外,绝无人知了,甚至包括德拉科的那一圈朋友们。他们其中有几个显然地意识到他的一些变化,因此产生了一些疑心,但那疑心以为他是恋爱了,而非交到一个圣人般的好朋友——因为那青春期的狂chao尽管在德拉科身上存在,并深深地留下刻痕,但却永久地发生了些变数,将德拉科某些原本矫揉造作的品质去除了。
比如说,德拉科在之前非常注重他的外貌,他深知那是他战斗的盔甲,因此像个吝啬的财主——或者说像哈利用来讽刺他的麻瓜电影《魔戒》里的角色,一个叫咕噜的丑陋生物一般,对那东西有一种近乎苛责的爱惜,而这也偶尔会被斯莱特林的同窗们开玩笑地指责,但在和哈利.波特成为朋友后,他们两人几乎每天在有求必应屋、魁地奇赛场穿梭个不停,吹拂的冷风不时为他地脸颊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他开始对这东西不再在乎。
如今,他和外貌更像一对关系微妙的地下情人,德拉科偶尔会去注意它,但更多时候他将它忘在脑后,只顾着懒洋洋地对救世主施咒或互相相互辱骂。当然,他仍然会利用那去得到好处,不过那完全是另外一种情况。这使得那些斯莱特林,乃至除开格兰芬多的同窗们,开始以更加出乎意料的热情想要接近他,以至于甚至能忍受德拉科身上那些其他品质,比如冷漠、怀疑和相当的狡猾。
但是德拉科,德拉科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除开一些长得相当出色的女孩),他的注意力完全在救世主和他之间,在他过去十几年内,他从未碰到过这样一个令人敬畏和厌恶并存的朋友,而如今,哈利.波特,他永恒的宿敌,却横冲直撞地冲进他的生命,以独有的“嗨!”的招呼方式一下坐下来,这让他感觉如此奇妙,仿佛走进禁林,以为自己会看到许许多多的蜘蛛,结果却碰到像珍珠白的灵魂似的鹿。
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