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是遥遥偷拍的,扎着马尾的少女一脸正色地站在校园门口,记录每一个没有戴校牌的入校学生,朝阳落在她娇嫩的脸蛋上,清纯漂亮,而这个人,是李寂在金华为数不多的好朋友——刘萌萌。
李寂嚯的一声站了起来,脸色惨白得像是被放干了血。
父亲李伟因他的反应看了他一眼,问他怎么了?
林素琴也疑惑地瞧他。
李寂抿一下干涩的唇,想笑,笑不出来,最终干巴巴地说,“爸妈,我同学出了点事,我出去一趟。”
林素琴急忙问,“什么事呀,这么急急忙忙的?”
李寂没回答,他甚至忘记带外套,只穿了件薄薄的毛衣随意踩了双鞋子就冲出了家门。
冬末的天,寒风打在他耳边,刮得生疼。
短信的内容是——是你说的我爱找谁找谁,那我找刘萌萌,你也没有意见吧。
也行是太冷了,李寂按拨通键的手抖得不成样子,他给陈谨打电话,十来秒,电话一通,他在风里听见自己暴怒的声音,低吼道,“陈谨,你别乱来。”
陈谨一惯的慵懒,“不是拉黑我吗,怎么还知道给我打电话?”
李寂胸膛因为极度愤怒而起伏着,“你在哪?”
“我有什么义务告诉你吗?”
李寂气得脑袋发昏,声音也无法再保持冷静,“你不就是想我求你吗,我都答应你,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送上门去,你满意了?”
“不满意。”
“陈谨!”李寂大口大口吸入冰冷的空气,冷得他五脏六腑都被冻结。
陈谨耍够了他,终于肯松口,“给你个机会,半小时内到我家。”
说着,不等李寂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时间紧迫,李寂叫了车,一路催促司机开快点,他整个人都是懵的,想象不到陈谨有这么狠绝,竟然拿刘萌萌来威胁他。
等他站在那片寸土寸金的小区门口时,他还无法恢复神志。
电梯一层层往上爬,分明是向上的,却是送李寂回到地狱中。
李寂满身怒意按响了门铃。
门只开了一点,他就像是只被踩中尾巴的猫扑了过去,露出利爪直伸向玉面修罗。
陈谨没躲,硬生生受了他一拳。
李寂狠狠攥住陈谨衣领,浑身骇气,“你干了什么,陈谨,你他妈干了什么?”
他盯着陈谨好整以暇的脸,又抬手想打,这一次陈谨稳当地抓住了他的掌,用了点力把他的手往后扳。
李寂没有学过散打,根本不是陈谨对手,但此刻他实在太愤怒了,像疯了一样挣扎,滔滔不绝地控诉,“我们之间的事,为什么要牵扯刘萌萌,她只是个女孩子,你想对她做什么,陈谨,你用这种下作手段来威胁我,你还是人吗?”
他平生嫌少骂人,但此刻忍不住地飙脏话,“陈谨,我Cao你妈,去死吧你。”
陈谨废了点力气才把李寂制裁住,将他重重掼到地面,掐住他的脖子,面色Yin冷,像是只要李寂再说出一句,他就会把人掐死,“我还没来得及干什么,但你再骂下去,就难保我不会做点什么了。”
李寂满腔怒火堆在胸口,如同待发却不能发的火山,活生生将自己内里都烧透,他恶狠狠地瞪着陈谨,咬紧了牙,若是可以,他就要扑上去咬掉陈谨一块rou,让陈谨也尝尝血rou分离的滋味。
可他只是一个被捏了后颈的猫,有再尖锐的利爪,也难以施展。
见李寂不再有动作,陈谨才松开他的脖子,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狼狈的李寂,“我希望你想清楚,你是为什么而来,脑子还不清醒的话,就给我滚出去,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李寂喉结重重滚动一下,从地上站起来,与陈谨平视,即使落到如此田地,他依旧没有半分示弱,像是百折不挠的雪松,即使被风雪吹打得遍体鳞伤,依旧屹立天地间。
极致的愤怒过后,李寂终于冷静下来。
他开始后怕,怕自己一念之差,就葬送了刘萌萌的人生。
李寂不住发起抖来,为深深的无力感。
“你想怎么样?”
许久,他听见自己僵硬的声音。
李寂清楚,从问出这一声开始,他就已经丧失了谈任何条件的资格。
陈谨那张看起来介于少年和成人之间的脸露出个浅笑,若是不知情人瞧见,定要赞叹一句俊秀非凡,可落在李寂眼里,无异于张牙舞爪的修罗,要将他啃得一干二净。
“你这么在乎刘萌萌,”陈谨微微眯了眼,“喜欢她?”
李寂沉默不语,他懒得跟陈谨这样的人费口舌,他原以为自己可以无动于衷,但当这个转换对象变成他最好的朋友,李寂绝不能容忍。
他宁愿自己粉身碎骨,也不愿拖累任何一个真心待他的人。
陈谨以为李寂默认了,眼里闪过深沉的光,于是上前一步,倨傲地垂眸看只矮他两三厘米的李寂,抛出一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