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叫我陈谨就行。”
“小陈,快进来,正好留下吃晚饭。”
李寂看着母亲的殷勤,不愿意在她面前表现异常,绷紧着连让陈谨进门了。
一进屋,林素琴就接着去厨房忙活。
李寂看着母亲的背影,目光凛冽地望向陈谨,二话不说抓住陈谨的手把他往自己房间带,落了锁,李寂才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低斥道,“陈谨,你来我家干什么?”
陈谨好整以暇地打量李寂不大的房间,随手拨了拨李寂书桌上的笔记本,才正眼瞧李寂,“我倒是想问问,你想干什么?”他歪头一笑,似是不解,“转学?李寂,真不明白你脑子怎么长的。”
李寂面色煞白,勉强在陈谨面前维持冷静,但颤抖的音色还是出卖他此刻的惊惧,“我为什么转学,你们最清楚,我不乐意陪你们玩儿,你们爱找谁找谁,我受够了,陈谨,我玩不过你们,也斗不过你们,我连逃都不能吗?”
陈谨Yin冷地看他,“不能。”
李寂咬紧了牙,“这里是我家,我不欢迎你,请你立刻离开。”
“你非要这样?”
李寂因他一问露出惨淡的笑容,但没有回答。
陈谨极少被李寂激怒,这几个月,他都是跟猫儿逗小鸟一样逗着李寂,处于强势的人是不屑于跟弱者置气的,但此刻看着李寂强硬的态度,他脸色冷硬,恨不得当场就让李寂跪地求饶。
李寂准备把陈谨请出去,却不料陈谨忽然发疯,竟是扑上来,将他按倒在地,李寂痛呼,陈谨的膝盖重重抵在他的背部,又将他的手往后扳,他疼得眼前一黑,又惊又恐。
外头的林素琴听见动静,问了声,“怎么了吗?”
李寂最为珍惜的人就在一墙之隔外,而他被陈谨按压在地,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他鼻尖猝然发酸,不敢让林素琴知晓屋内情况,忍着痛道,“没事,不小心摔了东西。”
林素琴不疑有他,继续去忙活。
陈谨俯下身,在李寂耳边呼吸,低低地笑,“你说说,如果我当着你家人的面上了你,他们会怎么样?”
李寂浑身一僵,眼花耳鸣,他被陈谨的话吓得不断发抖,连声音都是抖的,“你敢?”
陈谨空着的手摸进他衣摆里,像蛇一般前行到他胸口,指尖捏住他的ru头,狠狠一掐,笑李寂的天真,“我有什么不敢的?”
只要他想,李家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捏死李寂,搞垮李家,只需要一个眼神、一句话,多的是有人前仆后继帮他做事。
这就是权势的好处,陈谨甚至不用自己动手。
李寂剧烈喘息,他不想屈服,他绝不会再放任陈谨伤害他,更不会让陈谨动他的家人,深深的恐惧后,他重重地闭了眼,再睁开是不顾一切的狠绝,“陈谨,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
大不了他一死解脱。
陈谨怔然,看李寂绷紧的侧脸,明明都已经接近崩溃边缘,却还是不自量力地用玻璃做的棱角来跟他对抗,陈谨重新审视起李寂——不得不说,这样的李寂极其有魅力,任何一个处于高位的人,都会想要将他折服。
但陈谨不想赶尽杀绝。
他要李寂明白自己不过是一只蝼蚁,撼动不了大树,不能救自己,甚至还会牵连他人。
李寂等陈谨下一步动作,却不曾想陈谨松开了他,反而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轻轻拍他的脸,言语带欣赏,“真够胆量。”
李寂避开他的触碰,眼睛里装载的恨意无法抹灭。
陈谨没再说什么,整了整校服,迈开长腿拉开门,到外头跟林素琴告别。
他彬彬有礼,林素琴难掩喜欢,送走了他还跟李寂夸赞陈谨的长相和礼节。
陈谨的突然离去无法让李寂心安。
他总觉得,陈谨不会善罢甘休,但愿只是陈谨自己觉得没意思,终于肯放过他。
晚上开机后,手机的未接电话和短信铺天盖地。
都是易鸣旭发来的。
最后一条信息定格在半小时前,给李寂下了最后通牒。
——你要是不想我跟陈谨一样去你家,一个小时后,自己下楼。
李寂怒从心起,害怕易鸣旭真的也发了疯,抄起外套就出了门。
外头狂风大作,冷得刺骨。
李寂在小区门口的路灯下看见了穿着深蓝色外套的易鸣旭。
他不知在楼下守了多久,眼睛鼻头都是红的,见到李寂后,更是红得像要滴血。
李寂漠然地走过去,站定在他面前,不先开口。
易鸣旭狠狠瞪着他,像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怒气,抬手就要往李寂的脸上打,但李寂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他的手在半空中没能落下来。
“你他妈的……”易鸣旭说话的时候白气升腾。
李寂不为所动,“找我有事?”
易鸣旭放下手,满眼戾气,“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