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聚集在身旁的人离去,陈谨一直挂着的笑才渐渐消散,他借着喝饮料隐去眸里的一丝冷意,再放下手,又是笑脸盈盈。
易鸣旭见得了闲,低声道,“你跟我过来,我有事和你说。”
陈谨跟他到厅堂的角落处,靠在墙面,优雅而慵懒,不等易鸣旭开口,便猜到他的心思,“李寂的事?”
易鸣旭嗯了声。
他知道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伤了两人的和气,但陈谨向来对很多事都不上心,只是一个李寂,没有必要和他起争执。
想着,易鸣旭开门见山道,“陈谨,以后你别再找李寂了。”
陈谨面色不改,“给我个理由。”
理由?易鸣旭怔住,他竟一时找不出来。
李寂不过无足轻重的人,他多次向陈谨讨要已是出奇,如今陈谨要他给个理由,他忽的迷茫了。
陈谨注视着他,收了笑,说,“我不同意呢?”
易鸣旭脱口而出,“为什么?”
陈谨的理由倒是给得很快,也很直白,“他Cao起来很爽,”顿了顿,“也跟别人不太一样,我喜欢养不熟的狗。”
太温顺的宠物对陈谨来说过于无趣,偏生李寂一身傲骨,最是勾起人内心深处的征服欲。
易鸣旭眉心狠狠一皱,他不爱听陈谨的话,可是他和陈谨又有什么区别,他一开始,也是想要李寂做他脚边一条狗的。
“我不管,”易鸣旭沉沉道,“人是我先发现的,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现在我只是要回来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陈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不想因为李寂跟你伤了和气,那些照片和视频都删了吧。”
陈谨眼角微微往下耷拉,这让他看起来越发的纯良,他没有正面回答陈谨的话,只是笑了笑,找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十秒后,电话通了。
陈谨懒懒地把手机放到耳边,喊了声李寂。
易鸣旭僵在原地,他给李寂发的信息李寂不管不顾,可仅是十秒,李寂就接了陈谨的电话。
心里忽的像有根针扎进去一样,虽然只是一瞬,但也尖锐地疼。
“易鸣旭又管我要你,”陈谨把选择权抛给李寂,“你怎么想?”
那边的李寂不知说了什么,陈谨就把手机递给易鸣旭。
明明知道李寂讲的一定不是自己想听的,但易鸣旭还是没办法放下自己的骄傲,冷着脸把手机接过。
李寂的音色很冷淡,像是无色无味的蒸馏水,生硬而没有杂质,“易鸣旭。”
易鸣旭心脏又莫名其妙停顿了一瞬。
“能不能别做再无谓的事情,你听着,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李寂平静地说话,像是没有情绪的傀儡,“我之前已经跟你说的很明白,你和陈谨,对我而言没有半点区别,别再害我了。”
易鸣旭咬紧了牙,他的一番好心在李寂的言语中碎个稀巴烂,忍不住用恶言来维持自己最后一丝矜傲,“李寂,你怎么这么贱,好,以后我绝不会插手你一点事情,你是死是活跟我无关,你他妈就被男人Cao死得了。”
说到最后一句,易鸣旭胸膛剧烈起伏,怒不可遏,猛地摔了手机。
他们虽在角落,但这一声响还是引起不少人注意,有宾客往他们这边看。
陈谨挡住易鸣旭,笑yinyin地说,“不好意思,只是手机掉了。”
又低声对易鸣旭耳语,“李寂既然不接受你的提议,你又何必费这番心?”
陈谨的话像是嘲笑,狠狠地扇在了易鸣旭脸上。
他咬了咬牙,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要离开,却迎面撞上一个男人。
男人比他大四五岁的模样,身量高挑,眉目俊逸,像是闲适的山水墨画,一身黑西装没能压得住他身上的温润气质。
他往后退了一步,略显歉意道,“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讲话,只是方才在此处歇息而已,放心,我不会把你们的话转告第三方。”
易鸣旭脸色难看至极。
眼前的人他认识,魏家独子——魏再华,南方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他再是生气,也不会落了魏再华的面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跟魏再华握手,“你好,易鸣旭。”
魏再华没再说自己无意听见谈话之事,大方和易鸣旭握手。
经此一出,陈谨也懒得再戴上面具,自报家门,与魏再华握过手便离场。
魏再华注视二人的背影,薄薄的唇饮一口香槟,默默咀嚼李寂二字,但没往心里去。
为了一个小情闹得这么难看,果然是小孩子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魏再华今年二十三岁,从美硕士毕业,年后就正式接管魏家,情情爱爱在他眼里就像是过家家,玩玩可以,但若是把自己折进去,就得不偿失。
他暗笑易鸣旭和陈谨的幼稚,只当宴会一段有趣的小插曲。
——
李寂挂了电话,久久不能回神。
他心里乱糟糟的,易鸣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