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饶命,草民愿招!”沉默在旁的颜闯吓得屁滚尿流,埋怨身旁魂不附体的李升道,“都这般田地了,还有什么可忌讳的?横竖是死,草民委实管不了这许多了。回禀殿下,刚才李升欲言又止,实是那个女人曾经威胁过草民们,扬言日后若敢对旁人透露半个字,定不放过我等家人。草民以为,那个女人既然肯替太子妃娘娘出头,若不是揣测娘娘心思擅自做主,那便只能是娘娘亲自授意......”
“你一口咬定此事牵扯太子妃,可有什么凭据?”刘欣质问。
“草民虽未曾见过那个女人真颜,但见她手腕上戴着一只紫玉镶金的镯子,做工像是出自官家匠人的好东西,若是草民所料不虚的话,那个女人八成是在宫中伺候的侍女......”颜闯揣测道。
“你说紫玉镶金的镯子?到底是怎样一只镯子,你描述一下?”刘欣脑海中掠过一闪念,觉得自己似乎在太子妃宫中曾经有那么一只紫玉镶金的镯子在眼前一晃而过,但又并不十分确定,而且也记不清镯子当时是戴在哪个人的手腕上了。
“飘紫的冰玉镯,以花朵和祥云金边镶嵌修饰。我说得可对?”董贤接过话茬,瞟了一眼李升和颜闯道,“适才你二人见那个女人手腕上戴着这只镯子,便张口索要,对方声称此镯对她而言有特殊意义,坚持不与。我趁你们彼此纠缠之际,已然将此镯样式默记在了心里。”
“董公子真是好记性......”李升心有余悸地看着董贤。
“太子妃......花朵和祥云修饰,有特殊意义的饰物......”刘欣尝试将碎片般的线索串联起来,自言自语地反复念叨半晌,忽然惊蛰般脱口而出道:“花朵祥云......卉云!难道是她?”
“卉云?”董贤仿佛在哪里听见过这个名字,搜索枯肠一番之后,猛然记起那晚太子妃警告过自己行将离开之际,口中所唤贴身侍女的名字,恰是“卉云”二字!
用心回忆之下,太子妃侍女卉云与刚才前来天王庙验货的那个女人相比,年龄身材确乎相仿。只可惜当晚虽然亲耳听过卉云音色,但蒙面女人说话隔着布巾,声线有变也在所难免,所以无法断定二者为同一人。为今之计,只能等刘欣回宫以后,亲自确认卉云手上是否真有一只紫玉镶金的镯子之后,再做定夺不迟。
“太子妃娘娘的贴身侍女,就是叫做‘卉云’的。”王获小声告知董贤。
“孔雀,你带人将此二人押送至定陶国府,暂扣在王府内,着人好生看管。待我回宫问过太子妃,再行处置!”刘欣满脸冷峻地吩咐王获道,“我先送星辰回董府,待你安顿好人犯出王府后,可至董府与我会合,到时我们一道回宫。”
“末将领命!”王获命人将两个歹人绑了,装进麻袋,似货物般驮在马背之上,带着先前四名侍卫径自赶往王府。刘欣则领余下十数名侍卫,与董贤驱马返回董府。
又是一片金色夕阳之下,刘欣与董贤共骑一马,引得路人唏嘘不已。
“你如今是在假扮侍卫,我的衣衫也不那么整齐,两个男人这样骑同一匹马不紧不慢地在路上走,会不会太过招摇了些?”董贤虽然念起雒阳那日二人在马背上彼此相知的点滴,但仍然心有顾虑,唯恐对方一味如此恣意行事,或扮将军或扮侍卫地频繁出宫,久而久之不免会惹上事端,危及太子之位。
“要说招摇,指的也不是我这个侍卫,而是坐在侍卫前面的绝色美人......”刘欣含笑道,
“众人的目光关注的焦点,自然是你这个世间罕见的美男子,试问又有谁会留心像我这样一个护花使者般的平凡侍卫呢,人家当然更愿意欣赏鲜花了......”
“你这个平凡的侍卫总是随心所欲地出入宫闱,驻守宫门的侍卫难道就没有起疑?”董贤将心中的隐忧讲出来,意在提醒对方事事都需留神。
“我虽不及你倾国倾城般鹤立鸡群,扎在人堆里也会被一眼认出来,但我好歹也是伟男子一枚,偶尔也会教人过目不忘。”刘欣自负地答道,“兴许侍卫之中早有识别我真实身份的人,可我毕竟是太子殿的主人,他们不得不为将来考虑,心生顾忌,所以很多时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我随意进出了。”
“刘欣真可怜,身为太子还得这般如履薄冰,不得半点自由。”董贤叹息道。
“星辰更可怜,到哪里都讨人喜欢,成天招来些不怀好意的人,让自己身处险境。”刘欣调侃,“害我终日在太子殿担心得要命,生怕哪天你被坏人给拐跑了。”
“对我不怀好意的人,数你刘欣是头一个,”董贤接着对方的哏往下引申道,“能拐跑我星辰的坏人,此生也唯你一人而已......”
正可谓: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对了,你跟王将军是怎么找到我被困的地方的?我还以为这次死定了......”董贤像是想起了点什么,恍然大悟似的问。
“王获去你家接人不成,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