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回了房,因为淋了大雨,又心头郁郁不振,昏昏沉沉竟趴在几边入睡。
再后来,有个少年进来,帮她除了shi衣又沐浴,蒸出了汗来,倒是舒服了一些。
甘草朦胧中抬眼,脑袋似乎不那么沉了,看见正是孙仲艾,一点点帮她擦拭身体又换上干净的衣物,想说些什么感谢的话,却无力说出,甚至眼皮也是半睁半合。
孙仲艾一点点为她擦身,早有些欲火难耐,恨不得把分离这么久以来的渴望都给补上,可是看见她疲累困极的样子,也只能骂自己下作,压制了欲火,又去煎了药喂她喝下,见她小脸有了红润,这才为她盖好被子离去了。
这一夜,甘草睡得很安稳很深沉,或许因为天亮就睡下的缘故,或许是因为那汤药很管用,未及卯时她就醒过来,不由怔怔的出神:孙伯荞正立在床畔看着她,满目血丝,竟似站了很久了。
孙伯荞意外见她早醒,对上她探究的眼神,不敢直视,转身就要离开,却被甘草一下子拉住了衣袖:别走
她拉得太急,把他一把拉坐在床边。孙伯荞不提防她动作,再加上这样自罚一般饮酒后站了一夜,身形不稳,扑倒在甘草身上。
甘草眼神动了动,勾出手去,环上了他的脖子,别走,我有话问你。
孙伯荞停了停,也伸出手去,将甘草连着被子都整个抱进怀中,越搂越紧,不肯放手。
良久,甘草终于开口,既然已经决定不娶我,为什么还来相见?
孙伯荞抬起头来,目光有些迷蒙,我以为你不会醒来。
甘草又苦又涩,真不知同他怎么说,犹豫了很久才艰涩问道,既然你心中也未尝没有我,又非要成全你弟弟,那我们三人共结连理如何?龙霖也并非没有这样的传统
甘草只觉难以启齿,先前嫁与陈家三兄弟是稀里糊涂,此番叫她主动这样要求,真是自觉荒yIn无耻,不由脸红了一片。
孙伯荞听着这话,却意外的沉默,甘草偷偷觑他,只见他脸上滞涩,便道,我知你委屈了,我并非贪图齐人之福,可是我实在想不出好的法子能够双全,你知道我并不喜欢被你当作货物让来让去。
孙伯荞摇摇头,我不是不愿,我已经同二弟提过了我提起话头他便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不给我机会说出口,可见二弟只想独独跟你他既然这样想,我何苦再逼迫他?想二弟因我的过失流浪了好些年,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我总要偿他一点心愿吧?
甘草心中涩涩的,静了好半天,才问道,若是我一定要走,谁也不嫁,你会不会为了你的弟弟而逼迫我留下?
孙伯荞目光迷惑而躲闪,我不知道我并不想逼迫你做任何事
甘草微微松了口气,正要再诱他保证,却听得山中一声洪亮的哨声,孙伯荞却是立即从她怀中起身,整了整衣衫,这是有急报,不好,我要赶紧过去。
甘草三两下套上了衣物挽了发,我跟你一同,我也还未为你们做些事情呢,也好走的安心。
孙伯荞闻言又是眼神一黯,却不愿多说,拉起她一起去了议事厅。孙仲艾已经侯在那里,见到两人挽臂而来,眉头一皱,却又堆上一个笑容,毫不在意地把甘草拉了过去。
孙伯荞微愣,指着二人对她介绍道,甘草,这两位你不认识,正是我的好兄弟郭禾和沈缶言。
甘草点点头,只见左边一位国字脸,面色有些黑,但是堂堂正正,正是虎将郭禾,还有位公子长得很清秀,一脸疲累的样子,便是那打理一应账目的沈缶言了。
正逢山下的传令兵心急火燎的上来报信,报大当家,二当家的,不好了,有天都的兄弟飞鸽传书过来说,天山王亲自请了圣命,要来定苍剿匪了!
顿时,其间的儿女情长通通散去,只余对敌的愁思。
孙伯荞叹了口气道:定苍易守难攻,朝廷又顾忌矿洞,一向不敢硬攻,此次恐怕不会善了。
孙仲艾有些不解:曾听哥哥说回回剿匪不过是京师那些人过来走个过场,壮壮声威,赚点名头,也不见哪次真的攻上来的,怎么这次竟然派了天山王呢?
孙伯荞担忧道:天山王为人血性暴虐,勇猛有加,他手握重兵又有些狼子野心,对狗皇帝一直不太贴服,是以一直是坐山观虎斗,眼下这次,怕是因着他的独子失踪的事动了真格了。试想,他权势滔天,若无人传承,又有什么劲?
甘草心里不由又想起那只染血的袍袖,和那个少年凄然跌下山崖的样子,登时一片慌乱,总觉得这件事的由头,恐怕还是她惹来的,她便更加不能坐视不理了。她兀自在那胡思乱想,走神发呆。
孙仲艾有些失了方寸,那可如何是好?朝廷已经押运了剿匪钱银来,又来个天山王,两家沆瀣一气,我们不妙了。
沈缶言点点头,所以说,此次朝廷的镖银,我们是必须到手,不能有一丝一毫漏算了。
孙仲艾犯难道:这恐怕是很难,我此次归来的时候打听过,这次镖银不仅路线宁可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