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颠簸震动,新九被折腾得也醒了,强行打起Jing神。李赦容心惊rou跳地跟他说了个囫囵,话都说不清楚,但新九毕竟也是社会人,很快靠猜把事情的逻辑联系了起来,总之是搞明白了:他们现在是一群丧家犬,十有八九要背锅了,那些来找班通的人,最终都会来找他们。
他们来时顺流而下,用的是人力,划了将近半天才到困马寨,此时开着电动船逆流而上,两个小时后,已经快要开到了原先沙北村遗址的位置,远远地,能看到岸上的石龙,有一艘船横过来,堵住了狭窄的河道,静静停着,船上站了七八个男人,正好整以暇地等着他们。
江嵃放慢了速度,不进不退,和那船遥遥相望。
感觉到船渐渐停下来,李赦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靠近船舱的窗户,却听到江嵃说: 坐在里面,别出来。 江嵃从背后将手机悄悄递给她,压低了声音说: 递给新九,让他打通话记录前三个电话。
新九神色凝重,接过电话,一看通话记录,其中一个是张医生,便立刻先拨通了张医生的电话向她求救。
张医生,我们现在被人在河道上堵了不,还没有对上,总之,是那个寨子的村长把我们推出来挡枪,这个锅现在是背定了。不不,其实跟我们无关,但是,也不能 新九闭了嘴,看了一眼隆三姐,还是说: 不,肯定是躲不过,张医生,我可以搬谁出来,实在不行就说是曾总之,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
江嵃将这些话一个字不漏听了进去,用不大不小新九刚好能听见的声音说: 跟张医生说,我们只要把船开到县城,就有人来接我们。 其实江嵃和新九心里都门儿清,对方真正想要的人,是隆三姐,百勒供出的人也一定是隆三姐,但他们谁也不会把两位婆婆交出去,这一点,他们默契一致。
新九挂了张医生的电话,张医生毕竟是江城的人,能做的极其有限,他又打了通话记录前两个电话,都是忙音。 大少,另外两个都没人接。
江嵃心中一沉。船舱里有两位老人家,就算弃船逃跑也不行,如果只有他和新九,还可以加速撞上去拼一拼,啊不对,现在就连新九也是个烧得七荤八素的病秧子。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新九道: 大少,要不先把我交出去,我跟他们说说,拖延点时间,我先把曾老搬出来,后果以后再说。
隆三姐却突然发话了: 孩子,不要多想,你把船开过去,让阿婆来跟他们说。
阿婆! 李赦容急坏了。
孩子别怕。 隆三姐拍了拍李赦容的手。
阿婆,他们是坏人,他们肯定会逼您干班通那些事情,而您绝对不会答应,到时候 李赦容太了解两位阿婆的性子,眼泪都快出来了。
不怕,阿婆有办法。你听阿婆的。隆三姐语气坚决,又冲着江嵃说了一遍。
江嵃捏紧了拳头,实在没有办法,但是实在要拼的话,他或许可以先发制人,先抓住对方领头的人当人质?或者像新九说的那样,亮出一些远在天边的人,后果以后再说。
他闭了闭眼睛,终究还是重新拉响马达,把船缓缓靠了过去。
对方果然是有来头的,原来是某部级干部派来的人。江嵃心中冷笑,一群狗日的,烂到根了,也不知是人什么都有了,才贪心想要更多,还是恰恰用了邪术透支气数,才爬到了这么高。对方单刀直入,要求带走隆三姐,万幸的是,江城太远了,这几个人都不认得江嵃,并不知道眼前站着的是江城数一数二的逃犯。但江嵃通身的气派,还是让他们格外留意,心中暗暗猜测这个年轻人究竟是隆三姐的什么人,是谁派来的,是否押出于同样的原因押送隆三姐,他们又截了谁的胡。
还未等江嵃开口和他们周旋,隆三姐却拉着辫子婆婆的手,自己从船舱里走出来了。两位老人气定神闲,眼睛里是从容和坚定,隆三姐朝那船上看了一眼,并没有和领头人说话,而是冲着一个开船的老者道:韦拔群,你也在这里!
那被点到名字的老人身躯一震,露出羞愧的神情: 三姐,我,我也是没办法。 原来这韦拔群六十多岁,正是龙脊寨的人,算是隆三姐的晚辈,他是这黑水河的老船夫,被他们临时雇来开船,兼劝降 隆三姐。
隆三姐哈哈大笑,道: 何必如此惊慌!我隆三姐跟你们去就是了!
那伙人一见隆三姐自愿配合,顿时松了一口气,半是戒备半是威逼地上来要搀扶她: 隆老仙姑,久仰久仰,大家只知道黑水河有个阿赞班通,却不知比阿赞班通更神通的高人就在眼前,您老人家大隐隐于市,太低调了!我家主人现在情况很不好,您快马加鞭或许能救他一命! 其实那干部在班通死亡的瞬间就突发脑梗,往地上一栽摔得头破血流,此时正用尽全市最好的医生和设备急救。他们又急着绑走隆三姐,又怕得罪了高人,耽误救命。
隆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