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朵白花。
或许清河本来也没想掩盖:“和我走走吧。阿房,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秦桥:“这是绑架?”
清河:“阿房说是,那就是。”
秦桥微微笑了一下,继而垂下眼眸又抬起,她看向不远处“被迫”听政的庸宴,目光一瞬间看起来很远:“在这世上,我想了解的事情并不多。”
说话间,司马夫人突然暴起!
她动作飞快地捡起地上的匕首对准秦桥的脖颈,巧妙地将侍卫的视线隔绝在外,站在小阁外面的人看她们,就好像关系亲密的姐妹在轻拍肩膀。
秦桥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木笔知道她不想闹大,飞快上前一掌劈在司马夫人手腕上,轻轻巧巧接住了掉下来的匕首收在自己袖子里。
瞬息之间,局势几变。
然而秦桥和清河都只安静地看着对方,仿佛刚才落在秦桥肩头又被打掉的不是吹毛断发的匕首,而是一枝偶然掉落的花。
木笔攥住司马夫人两手,乖巧退后。
清河看完全程,连头发丝都没动一下:“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只是觉得这样最简单。”
秦桥满脸好奇:“那就请郡主展示一下‘别的办法’。”
清河上前一步,示意秦桥过来听,木笔没敢拦,秦桥乖乖从小阁中探出了身体与她耳语。
秦桥:“哈哈哈哈。”
清河:“?”
秦桥弯着嘴角:“我只是在想,你要是这个时候再掏出一把匕首架在我脖子上,一定很好笑。”
清河笑出了点气音:“你很会让人开心,我要是都督,也会把你宠得无法无天。”
秦桥近距离朝她眨眨眼:“绑架呢,说正事。”
“是宫中的惜尘姑姑,太后的近侍女官。”清河轻咳一声,把浅淡的笑意咽了下去:
“她买通御膳房,在皇帝今日的朝食里下了药;阿房跟我走走,我就把解药给你。”
“傻。”秦桥略略直起身子:“瓷学亲手给我定了奴籍,我凭什么冒险救他?他早点死了说不定我还早点翻身。”
“做给外人看的戏,阿房就不用拿来骗我了。”清河温温柔柔地说:“他们都觉得你对皇帝已经恨之入骨,我却不这么想。”
秦桥索性蹲下来,隔着个栏杆仰头看她:“怎么说?”
清河伸手给她梳理略略散乱的鬓发:“拟定计划的时候,我在皇帝和大都督之间衡量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用皇帝要挟你。”
秦桥嘴角一抽:“这话别让庸宴听见,他从小就觉得我跟瓷学有一腿。”
清河不受她打扰:“你半生心血都扑在大荆上,为的不是瓷学这个皇帝,也不是庸宴这个都督,你为的仅仅就是山河本身而已。”
“庸宴是千古一将,他只要一天还活着,东肃就打不进来;瓷学不是千古一帝,但他只要死去一天,整个大荆就会崩盘。这皇位虽然不稳,上面却不能没人。所以最后我选择了瓷学。我吃准了你,就算自己死去,也一定会保他周全。”
秦桥戏谑地自嘲道:“阿房只是个牝鸡司晨的弄权者,郡主对我评价太高了。”
清河轻轻地问:“那么阿房,要不要跟我一同走走呢?”
秦桥沉默良久,最后对她眨了眨眼睛,这笑容清纯混杂妩媚,曾迷惑许多人的心神:
“佳人相约,安敢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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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后。
清河眼望着草场的远处:“宁州是个好地方,我在这里住过很长时间。”
秦桥点头道:“这么多年郡主还能记得草场的路,挺不容易。”
清河已经领着她走出了众人的视线,最近一次看到巡逻的士兵,也已经是一刻钟之前了。
至少在目光所及的此处,辽阔的草场直通到天际,没有任何一点地标或是人群驻扎的痕迹。
现在再想找到她们,很难。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宁州的舆图不是暮统领给我的。”清河淡淡说道:
“我母亲死后,父亲立即续弦。新夫人容不下我,就把我扔到了此处由庄户人家抚养。这草场是我最熟悉的地方,就算是一丝风,我也知道它是从哪里吹过来的。”
清河说到这里,目光就从秦桥脸上扫了过去:“并非孤儿,却由他人抚养长大,这种感觉阿房应该了解吧?”
秦桥笑了一声:“郡主很会揣摩别人的心事——你收留的那些小姑娘都是这样被收服的吗?说说自己的过去,再和她们谈谈心?”
清河微笑:“原来你早就将我手下的孩子们摸清楚了。”
秦桥“嗳嗳”两声:“郡主别说什么摸不摸的,我不轻易摸人。”
清河叹息一声,自顾自说道:“其实我心里也有数,这偌大的妙都城,瞒得过谁也瞒不过你;毕竟除了你,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