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醒来察觉床上只剩自己一人的,换成了显帝。
勉强睁开哭肿了的眼,显帝一时间竟回想不起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身上散了架一样难受,想开口叫人,喉咙却嘶哑得不成样子,根本一个字也说不出。
然而随着下身前后泛起可耻的灼痛,昨夜的记忆迅速窜入显帝的脑海,甚至连失去神智的部分也记了个大概。
比理智更快泛起的是铺天盖地的屈辱和荒唐感,屈辱到不真实,又荒唐得那么深刻。
这……还是他的身体吗?如此yIn荡如此下贱,是埋雪蛊——是江辞准把他的身体变成了这样?
脑海中却有一个声音,一遍遍驳斥他。
不,是你天生yIn贱放荡,怨不得旁人,江辞准无耻,你更比她无耻百倍。
女人的身体都没有你sao浪,你碰过这么多女人,哪一个像你一样?都是行房,有何区别?
连江辞准都弃你而去,这般模样莫说是帝王,便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也早已自裁,你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
就在显帝脑海中的声音越来越响的时候,骤然被一声木门推开的咯吱声打断。
显帝惊恐的目光瞬间向来者看去,见是江辞准,一口气还不等舒尽,便看清了她脸上再明显不过的嫌恶之色。
看啊,连她都厌弃你了,还不赶紧杀了她,然后自杀?
那声音又回来了,显帝颤抖着,盯紧了江辞准。
只是暴起的动作轻而易举地被她抬眸的神情击溃,江辞准讶异地看向他,表情迅速调整成欣喜温柔,快步走上前来:“醒了怎么不叫我?”
显帝死死盯着她的双眼,即使明知她这模样都是伪装,却也不由自主地还抱有一分奢望,沙哑道:“你刚才做什么去了?”
江辞准有些心虚地躲开他的目光,转身迈向桌边:“等我给你倒水。”
江辞准挪了个圆凳过来,将茶壶和茶杯暂时放在上面,然后扶着显帝半躺在自己怀里,倒了一杯温水抵到他唇边。
显帝慢慢就着她的手将水喝完,江辞准还要再续,已被他挥手挡开。
江辞准也不勉强,将瓷杯放在圆凳上,自己则钻回锦被。
从身后将显帝搂在怀中,江辞准宽慰道:“再睡一会儿吧。”
自己一丝不挂,对方却穿着中衣,显帝此时却顾不得羞耻,身体不受自控地依偎着对方,口中还执拗道:“你刚才做什么去了?”
“这……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江辞准将他抱得更紧了些,唇磨蹭着他的耳畔。
只是这样而已,显帝身上便激灵灵一抖,勉强平稳语气道:“朕,不气。”
“还不是那个秦宝禄。”江辞准语气中又透出嫌恶之色,“我不过是让宋丘仪通传今日休沐,偏他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非说什么祸水误国,领着不少言官来死荐。先只是在前朝跪着,又跪到凌云殿,方才竟跑到我焦云宫门口来了。宋丘仪不敢拦他,我给他打发了。”
轻轻将灼热的呼吸吹在他耳边,江辞准撒娇道:“好啦,我知道你就是死也要上朝的性子。不过前朝发生点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哪里有要紧的事定要面奏?”
显帝语气莫名:“只为这个?”
江辞准却动作一僵,立即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严肃道:“你又胡思乱想了是不是?”
“朕……”否认的话到了嘴边,显帝苦笑一声,又吞了回去,“……是。”
“怪我,我不该留你一个在这里。”缠在他腰间的手臂收紧,仿佛要将他压入胸膛,融入骨血,江辞准自责道,“外面就是闹翻了天,难道还敢闯进我房间里来不成?”
“够了吧。”显帝长叹一声,语气死寂,“如今连朕要做什么你都可以替朕决定,无论是兵权或是王位都唾手可得。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究竟还要折辱朕到什么地步才肯干休?”
“世叔你说,我们做了这么多次,”江辞准却嬉笑着,掌心轻轻抚摸他的小腹,“你会不会怀了我的孩子?那你说他生下来,是该叫我世姊,还是该叫我娘亲?”
“!”显帝的身体瞬间僵硬下来,她身为女子都能有阳物,他说不定真已经——
“好了好了,莫怕。”江辞准将他的身体翻过来,唇边依旧带笑,“这种话我张口便是上百句,哪一个不比世叔琢磨的更难堪百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哪里还有个头。”
“左不过是你我上个床,怎么就生出这么多百转千回?”江辞准低下头,对上他的双眼,笑yinyin道,“我爱看世叔情动不能自已的模样,这说明世叔也喜欢同我在一起。”
显帝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语气似有千钧之重:“是朕,生性yIn贱,你可满意了?”
“才说过不许胡思乱想。”江辞准屈指在他眉心一弹,责备道,“是我没给世叔伺候舒服?还是我没满足你?既然舒服,享乐便是,扯些yIn贱不yIn贱的话做什么?”
显帝沉默不语,脸上却隐隐有些失了血色。
江辞准微微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