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打着灯笼,领着梁飞秋走向外宅,梁飞秋估摸着此时大概有一点多了,还不算太晚,能睡上一会,他刚刚吃的又急又多,吃饱了又没有活动,此时只觉胃部胀的难受,伸手入药箱,摸出一盒健胃消食片。
梁飞秋按药片的时候发出哗哗声响,然后放进嘴里也是嚼的嘎嘣直响,蓉儿好奇,半转小脑瓜问道:梁先生你在吃什么?她听夫人这么称呼,也跟着叫着梁先生。
哦,是些对胃好的东西。
是吗?我胃也是不太好。蓉儿倒也是没有它想,只是随口一答。
梁飞秋很自然的说道:哝,给你几片吃吃看,等我有时间可以给你看看,给你配些治胃病的药。
蓉儿却慌忙答道:夫人教导我们不能随便要人家的东西。
梁飞秋心想怎么都是丫鬟,这蓉儿和兰儿差别这么大呢,那兰儿虽说长的也挺可爱,但骄横了一些,这蓉儿倒是挺乖巧,呵呵一笑道:诶,这也不算什么贵重东西,正好也报答你给我的那两个馒头嘛,来,给你。
蓉儿觉得有道理,提着灯笼,转过了身。
伸手。
蓉儿犹豫一下,还是摊开了一只白嫩的小手。
梁飞秋直接在嫩手上方挤出了三片药,然后说道:吃吃看。
都...都吃吗?
嗯。
蓉儿转过头去,将三片药一起放进了口中,为难的说道:太大了,咽不下去。
梁飞秋赶紧说道:别...别吞,是嚼着吃的。
蓉儿继续领路,不一会嘴中就同样传出嚼碎药片的声音。
味道怎么样?
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蓉儿虽然没有回头,但梁飞秋也能感觉到她此时一定是带着笑说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来到这几个月,从来没有这么平等,放松的与人交谈了,心想这小丫头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她家夫人就只告诉她不能拿别人东西吗?这么随便就吃陌生人的东西,想到这也是摇头一笑。
梁飞秋想多聊一会,就又问道:一会儿你自己回去,就不怕吗?
不怕的,我走习惯了。
梁飞秋忽然恶趣味的想到要不要给这小丫头讲几个鬼故事,接着暗骂自己无耻,不由得想到这人就是不能吃饱,一吃饱乱七八糟的想法就多。
路并没有多远,没用多久就到了连通内外宅的厚厚大门处,此时上着锁,蓉儿让他稍等,走到不远处的一处偏房轻唤了几声,不一会室内亮起烛光。
一人推门而出,蓉儿说了些什么,两人就向这边走来,走近后就听到一个厚重的女音,惊问道:小姐好了?
蓉儿娇声答道:嗯,好啦,就是这个先生医的。
浓厚的深夜虽有灯笼照亮,但梁飞秋也看不真切那女守门人,只觉她身形魁梧。
哦。女守门人看上去也不善交谈,淡淡应了一声,再无表示,对蓉儿说道:丫头,快些,明早老身还要早起。说着就打开大锁,将门拉开,吱呀合页摩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只听外宅传来一串雄壮有力的狗叫,接着就像一个讯号一般,引得外宅狗叫此起彼伏,渐渐从府外也隐约传来了犬吠。
当二人走进外宅时,不远处也有一个偏房,梁飞秋傍晚进来时,因低着头不敢四处看,居然没有发现此处地方,此时烛火已亮,房门被嘭的一声推开,一个壮汉拎着木棒走了出来,喝问道:谁?
是我,蓉儿,夫人有事吩咐给罗管事,烦你去找一下吧。黑灯瞎火蓉儿也看不清今晚的那守夜人是谁。
哦,蓉儿啊,俺是李老六啊。
是你啊,六子哥,你快别让狗叫了,震的人家耳朵都麻了。蓉儿捂着半边耳朵,另外一只耳朵歪头用肩膀堵着。
李老六喝止大狗,但那大狗根本不听,兀自狂吠不止,不知是不是因为看见,或者闻到了梁飞秋这个不像好人的家伙。
李老六没有办法,只有解开狗链,怕狗爆冲出去,扔了木棒,两只手拽着铁链,将大狗费力的向外宅里面拖去。
狗吠渐止,蓉儿松了一口气,拍拍尚未发育完全的小胸脯说道:梁先生你不知道,那大狗让李老六养的可大,可吓人了,嘴张开有这么大,怕是能把人家的头都吞下呢。说着还抬手比量了一下,带动灯笼摇摆,让两个人的影子悠悠晃动。
梁飞秋心想我怎么会不知道,方才隐约能看清那大狗的身形,如一个小牛犊一般,那李老六解开狗链时真怕他拽不住,都想着如果那狗真冲过来,要怎么扯着蓉儿跑回内宅呢,安慰道:没事,没事,这不被拽走了嘛,内宅为什么不养狗呢?
蓉儿利落的答道:以前也养的,不过自从小姐病了,夫人怕狗叫扰了小姐,就都牵到外宅养着了。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那李老六就带着一人急急赶来,那人手中提着一个特大号灯笼,里面一圈蜡烛,将周围四五米照的通亮。
蓉儿老远就叫道:罗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