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做主点了菜,又和对面的家人笑着介绍。妈,这是谢南星。她在我医院做文职,这次开完会想着让您见见,所以就带过来了。
知道了,我自己来问谢小姐吧!说话的女人保养良好,看起来更像四十出头,实际长子都过了而立。
一直看谢小姐有几分眼熟,敢问谢小姐是哪里人。她静静看着谢南星,嘴角上翘,不说话时笑语晏晏。
我是帝都人。谢南星微微一笑。不知道怎么搞得,手指很僵,秦桑选的礼物跟粘手一样怎么都送不出去。
对方的绿玉筷搁在桌上,撞出清脆声响,秦母一笑。这就难怪眼熟了,不知谢文远是你什么人?
谢南星微微楞住,逐渐低下头,有类似悲伤的情绪淡淡掠过。是家父。
秦母纤长的睫毛卷起,复又垂下。秦家上下一行五口依次坐开。因为秦母没接话,晚辈也没人敢出声。
秦母湿了湿手,慢条斯理的擦拭,一派天然的压抑中还是秦桑笑着开口。妈,这是做什么?难道您认识南星的父亲?
秦母终于擦拭结束,复从瓷碟夹出颗糯米汤圆到旁边小妞妞碗里,那是秦桑的女儿。你觉得现在有你说话的余地?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没记错的话,谢文远夫妇早在数年前就已登报和某个女儿脱离关系。不知谢小姐你是几女?
妈!秦桑站了起来,还想再说什么,小妹却对他无声摇摇头。
秦母如同没看到一双儿女的互动,眼睛定定落在谢南星身上。
谢南星被看的难堪极了。
秦桑安抚的拍了拍她,她朝他勉强一笑,他一直覆着她手背的地方也在发烫。谢南星头一抬,轻却坚定的回答。是,脱离关系的是我。
好!谢小姐果然是个实诚人。秦母皮笑肉不笑,脸上肌肉走向全不对,又制止了旁边稚气的孙女往碗里夹菜的动作。娜娜,只能吃一颗。
秦桑鼓励性的抚了抚谢南星,将她手里的袋子递给母亲。这是南星花了很多心思替娜娜和您选的礼物。
袋子并没顺势收下,秦桑都尴尬了几分,不由低喊了一声。妈。
如果谢小姐以为秦桑是二婚,我秦家就会因此降低水准,恐怕就错了主意。秦母整了整娜娜的穿戴,优雅坐在那。
那几年你做了什么我们心知肚明秦母略显轻贱的笑了笑。也就秦桑一直在国外什么都不知道罢了。娶妻娶贤,娜娜才三岁,你这样的继母又能给她带来怎样的言传身教?
当着秦氏兄妹和孙女、大厅几十号人的面,秦母直指谢南星,一丝情面都没留!
谢南星的脸一会青一会白,掌心已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其他人,怜悯的鄙视的探究的目光,全唰唰掷了来。明明身上穿着衣服,却像被趴光了一样。
妈,您过份了!秦桑低吼一声把人护在身后,拉着她就想离开酒店。
秦母一点都不意外,平稳的声音还在继续。
谢小姐,生而为母,为自己的子女打算并没有错。若说错也只能说您的过往太不堪,配不上秦桑罢了。
话已至此,就算谢南星脸皮有十层,也没法再在这个地方呆下去。
对不起秦桑,临时有点事,我先失陪了。阿姨,娜娜,秦小姐再见。她站起来,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我们一起走。秦桑攥住她手腕,又回头对秦母拧眉。妈,这次是您过份了!
随着两人的离开,酒店陷入一片死寂。
秦母轻轻坐了回去,秦小妹安抚性的夹了一筷子进她的碗。哥的心里还是有您的,这不是他给您点的最爱吃的吗?等他以后想通了会听您话的。
秦母悠悠叹了口气,被风吹散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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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倾知道自己是栽了。
当听到姓秦的先一步接谢南星出院,他杀人的心都有。
车里一派压抑。男人长眉拧起,脑海回放那天谢南星和姓秦的拥抱画面,寂寂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而这样的情绪持续了一路。
吱的一声限量版慕尚甩尾停在大堂门口。
叶倾整理仪容率先出来。
透明落地窗光线反射,温馨的一家五口就这样闯入视线。他也不说话,目光死死扣着窗内,徒留冷硬铁青的轮廓。
小跑来的程前显得不知所措,沿着视线不由咯噔一下。只见一大家子,谢南星秦桑等人团团坐在一张桌前。
还有礼物!貌似真的相亲了。
他悄俏看了眼叶倾,后者已成了块雕塑。深邃且魅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里面,和谢南星不过数米距离,却像隔着山海。
叶倾目光一刻不曾离开那抹冰蓝。过一会她站起来,另一个高大的身影亦起身,不由分说抓着她的手。
他跟着攥了攥拳,僵硬看着她被他抓住的手。
谢南星,没有拒绝秦桑!
叶倾指尖颤抖,分明身处盛夏,却冷的怕人。有庞大力量往心脏狠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