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愤愤想着,却没有考虑过将这瓶药膏扔出门外,反而越捏越紧,手心都发痛。
这个笨蛋,下次见面一定要
一定要怎么样?庵歌姬没有想好,她打不过他,骂,骂太没有格调了,她是成熟的三十代女性,是一位优秀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老师,和一个二十八岁的大男人对骂叫什么事?论气人的话,那她更没胜算了,从来都是五条悟把她耍的团团转,她没有还手之力。
一个个方案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又被她黑着脸否决。
她甚至开始后悔今晚的提前离开,去参加聚会大不了就是被他损几句,她早习惯了,散了后还可以去和硝子冥冥去自己喜欢的KTV。这段日子好几个特级咒灵到处跑搞事情,她忙得不可开交,还要抽空帮五条调查内奸,费心劳力,已经很久没有休假和娱乐了。
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谁能想到这人会跑来京都找她?作为一个迟到惯犯耐心在她家门口等上一个多小时?还夸奖她感谢她给她留了药膏?她要是能预料到,那还等什么,立马转行去当神婆,放弃危险职业,投入新的生活,走上人生巅峰。
这太可怕了,外星人入侵地球都不过如此。
庵歌姬痛定思痛,决定好好睡一觉,把这些全都忘干净,并且不跟任何一个人讲。
如果传出去,少不了会有流言蜚语,诸如五条老师和歌姬老师是不是有情况啦难道是在谈恋爱吗?一群八卦的学生小麻雀一样围着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然后再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翻出来说上个十遍八遍,从很多年前的歌姬你在哭吗到最新的深夜送礼物,最后再一次在果然歌姬老师一遇上五条老师的事情就不冷静的这个结论上加下划线加重加粗。
她愣了一下,没继续往深处思索,她怎么会这么想?
她摇摇头,把这个想法干净利落甩了出去,咬着牙重重关门,脚步踢踏洗澡去了。
走廊一侧隐匿在黑暗中的始作俑者见她关上门,心情很好地离开了。
五条悟想:歌姬那番精彩纷呈的表情变化真是太有意思了,下次怎么样才能看见呢?
他脚步轻快下楼去,掏出手机拨通硝子的电话。果然这个永远眼下乌黑一片的女人还没睡,很快就接通了,硝子开了免提,冥冥唱歌声传入五条耳中。
五条悟,你最好赶紧说服我你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有不得不打的原因的。她警告道。
五条说:你说错了。
冥冥正巧凑了过来,听见这句,反问道:说错什么了?
她和硝子对视,这人又抽什么风?
五条得意洋洋:歌姬没有讨厌我。
······
硝子只恨不是视频通话,五条悟看不见她杀气腾腾的脸。
冥冥也恨,不过冥冥恨的是她没有办法把对面五条悟骚包的语气和那张肯定很得瑟的脸录下来卖给歌姬看。
歌姬会想看吗?大概只能她倒贴钱强迫她看。
五条没管她们这边不出声,自接自话,还开嘲讽:你们和歌姬还是朋友呢,这都能说错。
他趁着硝子发怒前最后一秒钟挂断了电话,吹着口哨在灯火通明的城市上空悠闲散步。
白天车流如织人声鼎沸,到了夜晚,百尺高空上只有风声呼啸,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拍一拍富有节律。
五条悟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不过也不用明白,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一个逻辑完满的理由,也许他只是在单纯的感受这个被他守护的世界的呼吸。
一刹间,他想起那个面颊绯红的弱者的话。
她的眼睛很亮,星光闪烁。
强大的你坚定站在善的这边,俯视我们又守护我们,很了不起。
三
家入哨子推开门,绕开躺在沙发上因长腿太长而无处安放只能伸出边缘挡路的五条悟,走回自己的座位。
电脑屏幕阻绝了她和他视线相触,她点燃一支烟。
烟草味儿在办公室里缓缓散开。
硝子说:幸亏你及时赶到又很快把她送了过来,没什么大碍了,咒力消耗太多在治疗室睡着了。
五条咬着一根草莓棒棒糖,嘴里甜丝丝的。
歌姬没在哭吧?
家入摇头。
半小时前,五条悟正和那群他一辈子只想见一次(指他杀他们时)的废物高层开会。
近一个月,五条都忙着给涉谷事件善后,处理七海健人及其他所有在涉谷丧生的咒术师及普通人的后事,调查那一伙特级咒灵的去向和真正的目的,时不时还得被拖来商讨虎杖悠仁的死期。
他在会议上一言不发,但向下的唇角表明他的学生这些人敢动那就来比比谁会先死吧。
五条悟心不在焉,比起听狗屁倒灶的话他不如想点别的,他目光乱转,正好和急匆匆拉开门满脸焦急的三轮对上视线,是戴着眼罩的他单方面。
一群老头的议论停了,乐岩寺不悦开口问怎么了,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