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里季容北已然人事不知。
他感觉到自己如此轻易地被周延冬把控在掌心,这个人要他疼就让他疼,要他快乐就叫他快乐,要他攀上顶峰,他就只能抽搐着登顶。
周延冬总是在刺激过他所有的敏感点,让浑身的欲望疯狂叫嚣着达到饱和的时候,凑到他耳边轻轻宣告——
“到了。”
然后他就没有骨气地唯命是从,身体颤抖着应和主人的呼唤,浪chao奔涌而出,从深处得见天光。
他的身体每个部位都像听令于周延冬的Jing锐部队,在这一晚从他麾下明目张胆地叛逃,甚至卷挟所有的砖瓦一起出走,一丝一毫也没给他留下。
他在极致的高chao后呜咽着颤抖,疲惫而脱力地躺倒,陷入柔软shi润的床被里,周延冬就上来没有章法地亲他,黏糊糊的,像讨要关注的没断nai幼犬。
幼犬总是笑着夸他好乖,然后深埋在体内的欲望又再度复苏,开启轮回。
季容北恢复意识时周遭是一片黑暗,窗帘被拉上了,遮光性完美,只能从缝隙间那一线光看出来现在还是白天。
他身上很清爽,应该是被人清理过了。后半夜里他没有意识,也不知道现在自己的手机被丢在哪里。季容北翻身想下床,发现自己腰上横着一只手臂,极有分量地阻拦着他起身。
“周延冬?”他问。
没有回答。手臂的主人仍然沉睡着。
季容北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男人答复,他也在沉默里躺着不动了,任手臂压着他的腰。
思绪在黑暗中发散。
季容北想到这个世界的种种异常,周延夏的过度沉迷、叶归澜的分外清醒、酒会的无人到场...像是有人刻意扰乱了剧情线,或者说是剧情线重组了,和他所看的版本产生了诸多的偏移。
而他对神秘人莫名其妙的包容度、周延冬带给他的熟悉感、周延冬口中苏醒的“记忆”...
一切的一切,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的记忆存在问题。
想不明白,索性不想。
季容北小心翼翼地挪开搭在腰上的霸道手臂,翻身下床。他走到那一线光亮前伸手把窗帘拉开一条缝,明亮的日光照进一截,刺得眼睛生疼。季容北后退一步,光柱就撒在赤裸的脚上,他就着这一道光观察屋内,发现现在是在自己的房间,没在周延冬卧室。
周延冬突然感光,背过身去,没有醒转。
对自己的房间可就熟悉多了。
季容北赤裸着身体进卫生间去洗漱,又赤裸着走出来,他从衣柜里找出一套没穿过的新校服换上了,外套丢在椅子上没穿。
他看见周延冬放在桌上的烟盒和打火机,忽然犯了烟瘾。
火光宣告这支烟的生命倒计时开始,烟雾虚伪地替它的逝去默哀。
季容北吐出一口烟,和周延冬身上相似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散。他不认得这个世界的烟,周延冬的烟和他以前常抽的烟味道差别很大,但并不让他感到讨厌。
周延冬是在隐隐约约的烟味里醒来的,他转身想抱季容北,抱了个空,然后忽然清醒,动作迅速地抬起身子用眼睛找人。
被他寻找的人就站在窗边抽烟。周延冬用力嗅了嗅,熟悉的味道,是他的烟。
“偷偷抽我烟?”
季容北没搭理这个幼稚鬼,吞吐了一口,把烟放在烟灰缸上用食指点它抖了抖,烟灰扑簌簌地掉进烟灰缸里。
周延冬觉得这人抽烟的姿势真是好看得紧,烟的身价被抽得倍增,然后低头就看到烟灰缸里宛如战场一般尸横遍野的堆叠景象——
季容北在和他的起床时间差里,已经在窗前沉默地抽了六七根烟了?
他记忆里季容北很少抽烟,几乎不沾。如果不是觉得这人不会这么无聊,他简直怀疑季容北是把他烟全部点着了丢进烟灰缸里烧着玩儿。
季容北确实不大抽烟,他不喜欢烟味染在自己身上。
本来只想抽一根迟来的事后烟,也许甚至是连同着前几天的事后烟一块抽。结果心里想着其他事,抑制不住地就抽成了这样。
手里的这根烟燃了三分之一。
抽完这根就不抽了,季容北心想。
周延冬把季容北为什么如此颓唐这个问题在心里转了好几圈,忽然就想起在原剧情线里这个人的结局——
【季容北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原本就清瘦的人更瘦了。他骨节清晰地凸出,眼神仍旧是冷淡的,于是这病态的虚弱反而变成了另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凄凄惨惨的美。
谢然爱极了季容北,这个人不管是从前意气风发高高在上,还是现在被他圈养起来低到尘埃里却仍然傲骨铮铮,都让他像着了魔一般地心生狂热的爱意。
同样是被WAVE趁虚而入,周延夏在一场场的情欲里辗转沉沦,最后被叶归澜拥有,他却只要求季容北属于他一个人。
他用心打扮季容北,在他身上塞满了玩具。蒙眼的黑色缎带、奢华镶金标有“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