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只对着王七郎君,女郎才会露出小女儿态呢。繁缕偷笑,他们果真是天生一对。
王洵放下手中棋子,走到裴蓁蓁身边,替她整了整披风的系带:“夫人早去早回,别忘了洵尚在家中等你。”
他笑得温润如玉,恰好又有一副好皮相,简直晃人眼。
裴蓁蓁心中也有些不舍,自到了并州,他们难得分开。
压着王洵的脸向下,裴蓁蓁轻轻在他脸侧亲了一下,而后放开:“乖乖等我回来。”
说完,转身就走,披风在身后扬起一个弧度。
王洵看着她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脸侧,失神后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世元微公也是这样死的,裴清行的分量不够
凉州。
此地距并州不远, 裴蓁蓁到的时候,正是午后。
军营之中,萧云深捋起袖子赶人:“都干什么呢, 一个一个来, 都给我排好了!”
他穿的与一般兵士并无不同,混在人堆里毫不显眼。
因为风吹日晒,皮肤变得黝黑粗糙,不过一双眸子如夜中寒星, 很是Jing神。
同五年前相比,他仿佛已经全然变了个人,便是和他一母同胞的萧云珩见了, 一时间恐怕也不敢认。
五年前他来了北地,做了一小吏,身边无人知其家世,这也是萧明洲的意思,要借此磨砺他。
可失了家世庇护,萧云深如何是那些混迹官场数年的老油条的对手, 这官做了不到一月, 他尚且什么都还没明白过来, 就被人莫名其妙在上官处告了一状, 丢了官职。
萧云深当然憋屈不已, 他实在没有脸面就这么回去洛阳。
离开萧明洲的羽翼和家族庇护, 萧云深才明白自己竟然是那般无用。
恰巧见镇北军招军,萧云深一咬牙,从了军。
刚开始当然是不适应的,只说军营里的环境,便是萧家最下等的仆役住的, 都比这里好。
再说吃食,每月里能见一见荤腥,那便是难得的美味了。
来军营的第一夜,萧云深躺在床上,听着营内十来人此起彼伏的鼾声,彻夜不眠。
不是没想过放弃,可只要一想到小叔叔当日失望的目光,还有蓁蓁打在他脸上那个响亮的巴掌,萧云深咬咬牙,又坚持了下去。
他是兰陵萧氏的长子,他要撑起萧家的门楣!
萧云深在舞文弄墨上没什么天赋,但一身武艺并不假,虽然世家总觉得武夫粗鄙,萧云深却认为,只要能有本事立身,便没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他想向萧明洲证明,自己并非是一无是处。
当萧云深随着上峰迎击来犯的外敌,亲手砍下一个手执兵戈的敌人头颅时,他心中再也没有一丝动摇。
他们身后是凉州百姓,所以他们不能输,不能退。萧云深想,他会用自己手中的刀,守护这些人。
五年,萧云深的军功越来越多,也顺利升到了偏将,没人知道,那个从小卒做起,与一群大头兵打成一片的男人,竟然会是贵不可言的兰陵萧氏子。
这年月,来从军的都不会是什么好家境,俱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汉子。
因而能读会写的萧云深自然就是稀罕物,众人都求着想让他帮忙写封家书。
萧云深此时便拿着一支笔,一脚踩在桌子上维护秩序,他平常并不喜欢讲究什么身份差别,这些兵士对他的态度便也很亲近。
场面正热闹,忽然旁边有人来报:“大人,有人来寻你呢!”
萧云深一愣,转过身去,这个时间,谁会来寻他?
“谁啊?”他挠挠头,“不会又是咱们那位新来的将军吧?”
镇北军的将领称镇北将军,前些日子徐后下令他调任,新来这位原是在西南领兵的,来了这里为了确立自己的权威,隔三差五召人去训话。
难道这位爷今日又吃饱了撑得没事儿干?萧云深心下腹诽。
“不是,是个姑娘,好漂亮的姑娘!”来人气喘吁吁地说,显见是匆匆跑来的。
姑娘?!
听到这两个字的兵士们瞬间沸腾起来,是姑娘啊!天知道他们进了军营里,见的活物全是公的,如今哪怕牵头母猪放他们跟前,也叫他们觉得眉清目秀。
“这姑娘有多好看啊?”有人迫不及待地问。
传信的人挥着手:“那简直是仙女下凡,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
“真的假的?”
“来找咱们将军的,难道是未婚妻?”
萧云深虽是偏将,麾下称呼时还是尊称他将军。
他一巴掌拍在说话的人脑袋上,笑骂:“爷哪来的未婚妻,瞧瞧你们这副德行,听见个姑娘就激动成这样,真给爷丢面子!”
他看向传信的人:“她有没有说自己是谁?”
“她说,她是您妹妹!”
妹妹?
萧云深变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