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下来,她还用手捂着,其实才三个月不到的身孕,自然是什么都摸不到的,但她总觉得母子连心,孩子在疼她也能感受到痛,好比现在,好容易听见卫瑜鹰服软一回,那孩子在心里告诉她,原谅他吧,原谅她的夫君吧。
说来年少时的心喜总是来得莫名又强烈,罗堂燕作为昭太妃的侄女从小和二皇子常常能见得到的,少年策马墙头过,一颗芳心寄予君,她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卫瑜鹰,喜欢他很久很久了……
“所以王爷是心甘情愿去青州了吗?”
卫瑜鹰看她脸色不好,几缕长发还粘在鬓边,伸手帮她拂开:“父皇要本王去,本王就去,急流勇退也不失为一个计策,本王倒是想看一看四皇弟的本事到底如何,这想争的......何止本王一个呢。”
他退下来了,自然淑妃就顶上去了,淑妃那点子小心思他心里一清二楚,其背后的马氏是朝廷新贵,父兄都是极得脸的,何况卫瑜鹤也十分得皇帝疼爱,只是因为年纪尚小不惹人瞩目罢了。
罗堂燕点点头:“是这个道理。臣妾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一张绝顶的好牌,只是这孩子实在太过惹人注目,臣妾才想了法子让它‘没了’,王爷要知道臣妾这番心意才好。”
罗氏刚知道自己孩子差点因为卫瑜鹰没了的时候也是恨他的,只是孩子还好最后是保住了,也将叶颉之这个女人远远打发了去。
她自诩了解卫瑜鹰,他不是那种东西被别人沾手了还想着拿回来的人,所以叶颉之这辈子都别想进荣王府!
“这孩子怎么是一张牌呢,他是我们的孩子。”
罗堂燕诧异得看着他,只见他低垂着眉眼,将手缓缓放在她的手上面,而她的手正覆在小腹上。
卫瑜鹰、不、应该说南朝皇室的人长得当真都是极好的,低垂的眼睫挡住了他眼底的神色,一张脸生得丰神俊朗,说顾盼神飞都不为过。
余光又瞥见罗堂燕眼里熟悉的痴迷神色,卫瑜鹰心下微定,才微微按了其它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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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恒府上被抄了家,家奴充军的充军,为奴的为奴,早已经是个破败的样子,朱红大门上贴着鹤州漕运的封条,被冷风吹得呼呼的。
十一月已经过半,夜沉如水,寒风刺骨,有双厚底锦靴轻轻踏在罗家庭院的落叶上,远远有一声接一声弱弱的婴孩啼哭的声音,夜里听来毛骨悚然。
那人也不甚在意,循着声音一点一点找去,直到把后院井里的轱辘摇上来,那桶里正坐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含着指头看着把他摇上来的男子,这人忽然就笑了,将他抱出来,轻声问:“你怎么在这里呀?”
罗吉当然是听不懂的,他肚里空空,这人又不是个熟悉的,咬住了男子肩上的袍子呜呜直哭,那男子修长的手抚着罗吉的后背,自顾自地说:“嗯......好孩子,不怕,以后你就叫......路遇。”
这罗府大半夜的未免看着太Yin森,他踏着夜色,抱着这婴孩一步一步走远了,路遇被他抱着一摇一晃的,困得小脑袋一点一点,迷迷糊糊间看见这人腰上挂着个白玉刻的坠子,很Jing巧,仿佛是一个......
梨子的形状。
第四十一章
一夜之间,皇帝好像老了许多。
处置荣王的旨意上下一颁布,朝野上下的老油子们各个心里都有所计较,明里暗里多得是人动起来。
承嗣位置将定,中宫诸人最近都跟着水涨船高,卫瑜鸣这几日光是接待前来“看望”的大人就累得够呛。
站在玉阶上送走最后一位大人,他回身冲着司空朔微微一拱手:“凛望兄当真是本宫的左膀右臂啊!本宫有兄长在侧,是本宫的福气啊!”
若不是司空朔一计祸引江东,哪里能一举将卫瑜鹰贬到青州去?
一想到卫瑜鹰与他争斗不休的这些年,终于有了结果,怎能让他不感到万分愉悦?
司空朔哪里敢受,微微侧身避开卫瑜鸣这一礼,道:“草民只是略施小计耳,是张大人上行令下,做得滴水不漏。”
卫瑜鸣更开怀了:“有凛望兄和仕达在本宫身旁,本宫何愁大事不成!”
司空朔受了这话,却不多说旁的。
“我那好皇兄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卫瑜鸣得意道:“一介莽夫,以何与本宫争?”
今年冬天冷得早,据说上京城外的河道已经有些结冰了,圣驾马上就要回銮,一路至少旬月有余,待到了上京城估摸着已进腊月了,听闻皇帝立储的旨意已经写好,就等年后宣旨,他卫瑜鸣便正式入主东宫!
现在他只觉得世界都是晴朗美好的!
只是还有一事,却还压在他心头。
“凛望兄,唉,实话和兄长说吧,我那姐姐......实在心系于兄长啊!”卫瑜鸣笑道。
手下的人来报,卫珉鸾使了几次性子要出去,都被他的人挡了回来,估摸着现在她也早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原本出了上京城就一直病着,来报的人只说身子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