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若有所思。
南宫孝宽抽空看了他一眼:“怎么?怎么不简单?”
“襄州之事,明面上是荣王和四皇子一脉的争斗,其实背后涉及淑妃,淑妃背后又好像还有人物;奉康公主一派上下掺和,也不知在这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而鹤州的事竟然查来查去还是绕到了卫瑜鸣头上,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北堂曜沉声说道,手里捏着狼毫笔在上好的宣纸上一个一个得写名字:“大趸船上的兵士是你杀的。”
“啊,你不说我还忘了。”南宫孝宽点头。
“所以,那个黑衣人是谁?”
南宫孝宽一愣,说:“我......不知啊。”
北堂曜深深吐了一口气,似是被思绪绊住了,久久无话。
南宫孝宽却没他那么谨慎,总之这南朝内部争成什么样和他都没有大关系,他将那黑金刀上下挥了挥,刀锋在空中划过,咻咻的。
他说:“这事先不忙,总归和我们没有大关系,先放上一放。我说,你应该不会忘了快到什么日子了吧?”
“......”
他接着说:“我知道你不太愿意,往年你都在护国寺,今年你可是在朝堂的,避无可避,总是要见到的。”
“今年来的是谁?”北堂曜低垂了眉眼,语气中的情绪都低了两分。
烛光灼灼,有几颗灯花噼噼啪啪的炸响在空气里。
“北堂晖啊。”
他嘴角微微一抽。
北堂晖,北廷定远王,北堂曜的六皇兄。
是为战将,常年镇守西关,手握北廷王朝八十万兵权,真真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难得,竟然会派北堂晖来。”
西关正临着西戎,是北廷在西北的第一大关城,这北堂晖镇守西关十年,十分骁勇善战,将西戎时不时的sao扰击退无数次,一直是西北的一颗‘定风珠’。
把‘定风珠’远远派来南朝朝贺,北堂曜想不到惠成帝在想什么。
“我有一个想法。”南宫孝宽笑得有些怪声怪气的,说道:“而且我猜,十有八九。”
北堂曜点头:“说。”
“你那六皇兄现在什么都不缺。”
“嗯?”
“就缺个正妃。”
“娶南朝的女人?”北堂曜嗤笑:“是他疯了还是北堂曦疯了?”
北堂曦,北廷惠成帝的名讳,说起来北堂曜还得管他叫一声大皇兄。
“你觉得不可能么?我倒是觉得十分有可能。”南宫孝宽把刀往桌上一顿,“你别忘了,他北堂晖也是个心有鸿鹄的。”
北堂曜倒是真把这事放在心里滚了一滚。
八年前夺嫡的时候北堂晖被老皇帝送去西戎邦交才堪堪避过一劫,否则按照北堂曦的脾气,他们这几个兄弟怕是一个都不会放过。
北堂晖手握景怀帝给的八十万兵权虎符,北堂曦十分忌惮。
但朝堂上下都说定远王对他忠心耿耿,连他一连抢了北堂晖三个未婚妻都一声不吭的,是个极忠诚的。
要是按照逍遥楼打听来的消息恐怕不是如此——北堂曦是真的十足Yin险,抢他这么多个女人就是为了让北堂晖先怒起来,能揭竿而起最好不过,结果北堂晖是属缩头乌gui的,一个屁都不曾放过。
怎么能是缩头乌gui呢,一个纵横十余年沙场的战将,怎么会是那种性子。
可北堂晖一直按捺不动,足见他心思Yin沉。
“靠猜测无用,你得去查清楚才好。”
南宫孝宽笑道:“还用你说,红玉早派人去查了。”
若今年派来朝贺的人确实是北堂晖,那车队应该早就出发了,毕竟要赶在年前到上京城。
现在十一月都快尽了,圣驾回銮要半个多月,到上京肯定是进腊月的事了,两方指不定还能在路上碰上头。
北堂曜背着手站在倚栏院窗边,远远看着西边的云彩,面沉如水。
定远王,北堂晖......
*
鹤州地处江南之南,虽说十一月已经很冷了,却没有落下雪来。
寄荷院内大门紧闭,燃着红泥小火炉,卫珉鸯和卫珉鹭在小间里对坐着,桌上摆了几道Jing致菜肴,温一壶酒在一旁。
卫珉鹭给卫珉鸯斟了一杯:“妹妹敬姐姐一杯。”
卫珉鸯接过手,只浅珉了一口便放下。
“这大事已经走完了第一步,接下来当如何,还请姐姐不吝赐教。”
卫珉鸯垂着眼睛,一条绣工Jing湛的帕子搁在桌上:“你是不是一直愤愤,小六最近过得逍遥自在。”
说起这个,卫珉鹭心中气极,若不是这一个多月一直忙着这‘大事’也不至于让卫珉鹇好过这些日子!
好容易鹤州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那一位近日要忙些旁的,顾不上她们,她们才有闲抽出手来对付卫珉鹇。
“是啊!那一位仿佛忘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