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阳君。
纤细的手指被魔气划破,一滴血掉了下来。
正在魔气要更进一步之时,宁宵站起身,孤山翻滚着的仙灵之气汇成大江大河,浩浩汤汤地铺来,孤山山脉千里,瞬间被澎湃的灵力淹没。
魔气与灵气将要对撞的瞬间,云中出鞘了。
一声剑鸣,冷电穿云,一剑飞星。
冰冷的剑气斩断灵力与魔气汇成的滔滔江河,漫山遍野,铺满了银霜似的剑光。
摘星楼上结冰棱,陵阳君的眼睫眨动,簌簌落下寒霜,脚下,已经覆上厚厚一层霜雪。
云中剑悬在空中,像银河倒流,漫天星汉,日月失色。
三百年不鸣,一出鞘,便叫日月黯淡,叫天地变色,叫山海摇动。
剑意凝成一条冰凉的银河,陵阳君情不自禁抬起头,眼中是银白的剑光,铺满天地,一望无际,她的身子没有动,她知道,自己根本躲不开这样的一剑。
但是云中停住了。
怀柏面无表情地将剑收回去,银河缓缓倒流,重新回到天际。
四下俱静,天地无声。
怀柏的面色有些苍白,她动了动唇,打破沉默,“师姐,收手吧,孤山是你的家。”
陵阳君的眼睛弯了弯,感慨道:“被天道钟爱的宠儿啊,也许早在三百年前,我就该取走你的性命。”
怀柏说:“可是你没有。”正如此时,她没有刺下那震慑天地一剑。亲人之间,本不该刀剑相向。
陵阳君叹口气,“小柏,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也许你刚刚刺下这一剑,我会更开心一点。”
怀柏问:“我不明白,万魔已被封印,这世间只有零星几个散魔,你为何非要如此,在孤山做个安闲的峰主不好吗?”
“……自然是好的。”陵阳君眯起眼睛,广袖无风自扬,“可我能预见到,万魔出世,生灵涂炭的那个未来。”
怀柏与宁宵对视一眼,眸中掠过一闪而逝的惊讶。
宁宵温声道:“师妹,我不明白。”
陵阳君看著他,面露惋惜,“师兄,这么多年承蒙你的照顾,我有一句话劝你。”
宁宵道:“你且说。”
陵阳君嘴角扬起,“放弃你的道吧,你本就护不住所有的人。”她说着,往后退一步,身影眨眼被魔气淹没,正当此时,结界上蜿蜒的魔纹汇成一个古怪的符号,丝丝缕缕的黑气从地底升腾而起,草木枯萎,日月无光。
孤山中的弟子不知发生异变,抬头露出诧色,议论纷纷。
怀柏问:“师兄,还有多少人在孤山?”
宁宵面色肃然,“大多已被派遣出去,只余五百六十二人。”然而这五百六十二条性命,也不能在这里断送。他手捏法诀,想除去魔纹时,身形一晃,手撑住覆霜的柱子,低声道:“我的灵力在溶解。”
不仅如此,孤山之内的仙灵之气正以缓慢的速度逆转,变为污秽的魔气。
宁宵的修为最高,也因此感受最是明显。
怀柏抬头看了看已经爬满魔纹的结界。
宁宵说:“不知她动什么手脚,结界无法去除,魔纹亦是。”护卫孤山的结界,反过来变成杀人的利器。
怀柏按了按剑鞘,“我劈开呢?”
陵阳君含笑的声音从魔气里传来,“小柏,你的剑很厉害,可惜还差了一点。”
怀柏问:“差了一点?一点有多少,一个元婴大能够不够?”
“呵,此阵是我用数百年步成,专门对付你们,你以为掌门师兄现在还有余力帮你吗?”
怀柏拔出云中,“孤山也不是只有一个元婴大能。”
“什么意思?”陵阳君没反应过来,忽听一阵雷鸣,结界外紫光大震,列缺霹雳,丘峦崩摧。
丁风华御剑而归,紫衣翻飞,负手睥睨。
陵阳君似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当日他出走,是你们设的一个局?”
宁宵倚栏而立,揩去嘴角鲜血,“不全是……”
丁风华在结界外高声喊:“当然是了,要不然你怎会以为有机可乘,露出马脚,再说我是那样气量狭小的人吗?”
宁宵轻轻咳嗽起来。
怀柏摸了摸震动不已的云中。
感受到三道炽烈视线,丁风华抱住裂缺剑,一扬下巴,“废话什么!来破阵啊!”
119雪地梅红
裂缺与云中合击,剑光冲开结界,将魔气扫荡一空。
陵阳君被剑气冲荡,身子跌落在地,黑发流泻,遮住神情。
宁宵面露不忍,轻声道:“文君……”
陵阳攥紧手,苦笑了一声,“师兄,杀了我吧。”
道修对灵气与魔气格外敏感,宁宵只在阵法下立了半盏茶,便已面白如雪,冷汗沾shi鬓发。闻言他松开撑住栏杆的手,踉踉跄跄走近几步,皱眉道:“回头,你便只是文君,可好?”
怀柏负剑而立,静静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