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眉轻蹙,垂下眸子,“信。”
伏云珠浅笑:“我也信,姐姐。”
门外传来一声惊呼。
佩玉拉开门,余尺素一脸震惊地站在原地,看看她,又偏头看看伏云珠。
伏云珠挥手,“我先走了,恩人,我们改日再叙。”
余尺素心中纠结,在门缝中看见的一幕让她很是为难。
她也不是想偷窥,只是觉得伏云珠有些可疑,又联想到她对佩玉的暧昧态度,脑中不禁上演一出大戏——江渚是怀柏仙长,江渚喜欢佩玉,佩玉也喜欢江渚,可是刚刚江城主靠那么近,佩玉为何没有走开?
余尺素小心翼翼地望了眼佩玉,语重心长道:“玉姐,你可不能脚踏两条船啊!”
佩玉没有理会,取出水云螺,很想再听听那人的声音,“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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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阳君拂袖,“那有什么重要?不必拖延时间……”她身形一顿,突然听到一个极耳熟的声音,不可思议地转过身去——
“哎,崽崽,什么事呀?”
怀柏朝宁宵和陵阳君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想我了吗?我也想你呀,等我忙完就来找你,乖,我有点事,先这样。”
陵阳君怔怔道:“你为何在此,东海的那个人是谁?”
“是谁?”怀柏把水云螺收起,“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海螺呢?”
118裂缺归来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陵阳君笑起来,神色竟变得轻松起来,叹道:“小柏,你啊。”
怀柏大喇喇坐下,从储物囊中取出一副牌,问:“正好三个人,打牌吗?”
她的神色自如,就好像如以前一般,自己远行归来,师兄师姐在山门等候,一起打打牌,嗑嗑瓜子。
宁宵走了过去,坐在石凳上,腰背挺直,垂眸不语。
怀柏将牌洗好,笑着说:“师姐,只差你一个人了,怎么不来?”
陵阳君距负手,没有说话。
她离怀柏距离很短,只消向前一步,便能重新做回文君,没有背叛与鲜血,一切停留在最好的时候。
但有些事,是不能回头的。
陵阳君站在魔气中,身影绰绰,宽大的衣摆微微拂动。
她看着怀柏,不发一言,浓黑魔气有如浪chao,在身后翻腾。
怀柏垂着头,渐渐敛去笑意。她放下纸牌,双手交握,搭在桌上,没有迎战的准备。
陵阳君问:“你们是想劝服我吗?”
怀柏歪歪头,坦然道:“是啊。”
陵阳君嗤笑,一阵山风吹来,她的衣袂摇动,魔气似乎吹散了一点,露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浓黑的魔纹自手背蜿蜒,直至额心,面上露出如雪般的苍白,眉目沉静,渊渟岳峙,气质如山。
陵阳山君,云梦洞庭。
她们本是上古山水所化,初生时便为山神水君,纵然堕魔,也与其他为欲望驱使的魔不同。
怀柏闻到了一股草木之香,不知是陵阳与叶云心在一起太久,还是她身上本来便带着的芬芳。
陵阳君轻声叹息,山风吹拂,“你们知道为何我要来孤山吗?”
宁宵神情复杂,“孤山,前身便叫陵阳。”
陵阳君笑笑,“没想到师兄还记得,古陵阳山,自西土始,终于东海,几乎横绝整个大陆。”她望着孤山,弯起的眼眸里露出怀念,“山上有许多可爱生物,白泽,鹿蜀,橐驼……可惜,你们再见不到了。”
“岁月如梭,沧海桑田,无数天摇地动的变迁里,陵阳只变成如今这六座山峰,至于当年与我齐名的云梦大泽,也变成一方小小湖泊。”
陵阳君道:“我与她,都是时间里不愿湮灭的亡魂罢了。”
宁宵说:“万物天生天养,天地自有定数。”
陵阳君负手,衣袍烈烈,感慨道:“天道啊……”
怀柏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站了起来,“师姐!”
陵阳君张开手,苍白细瘦的五指轻轻一捏。
宁宵喝止:“文君,你不能!”
一声震碎天地的巨响中,地动山摇,碎石纷飞,山石滚滚。
琢玉峰轰然碎开。
峰顶直通结界的光柱熄灭,金光黯淡,魔气攀爬而上,在结界上蜿蜒。
陵阳君道:“这样的景象,我已经看过许多次了。”
怀柏反应迅速,猛地跳起,云中如冷电出鞘,飞至空中。
天上无数纵横剑气,剑气流转,森寒逼人。
四周突然冷了下来,剑光似乎冻住天地,石壁上浮现一层雪白霜花。
剑意凝结为实质,将琢玉峰每块碎石冻住,山峰寒光凛冽,如同覆雪。
陵阳君微眯着眼,从这一剑中,仿佛窥见了天道的影子。
于这样浩瀚无穷的剑意中,她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忽生畏惧之情。她曾是陵阳山神,这儿的草木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