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孤山时,只有两三岁的样子吧。”
宁宵面色柔和,“是啊。”
陵阳君靠着墙坐着,笑道:“那时候她得了失魂之症,神智昏聩,连字也不会吐,每天只知道缠着师兄。”
怀柏稍一怔,并不知这桩旧事。
宁宵幼时见小妹死在自己眼前,自此而生心魔,后来在孤山脚下捡到容貌与小妹酷似的婴孩,将其带回孤山,亲手抚养,如父如兄。他待众人皆温柔,唯有对着怀柏,堪称宠溺。
陵阳君笑着摇头,“不瞒师兄说,那时大家都有几分嫉妒呢。”说着,偏头看了眼丁风华。
丁风华面红如血,“信口瞎诌!谁嫉妒了?”
怀柏并不记得原身以前的事,现在想想,当年她表现出诸多纰漏,却无人怀疑,是因为原主得了失魂之症,后来他们以为原主魂魄归位了吗?
陵阳君弯了弯嘴角,又说:“为了测试大师兄最喜欢谁,我们四人便商量着比试一场,一齐假意摔倒在大师兄的身前,看看你会扶谁,”她感慨道:“我竟也会答应玩这样幼稚的游戏。”
丁风华喝道:“不要说了!”
陵阳君咳几声,继续说:“记得丁师兄摔的最惨,膝盖破了一块皮,鲜血横流,结果大师兄抱着小柏走过去,根本没看见,唉,也难怪丁师兄这么不待见小柏……”
宁宵诧然道:“有这么一回事吗?风华,抱歉,我不知道你受伤了。”
丁风华拂袖,转身就走。
陵阳君笑起来,苍白的唇染上血,显得有些靡艳,“我知道人的心总是偏的,师兄也不例外,可听着那群小孩的哭声,心里居然也涌上几分怅然若失,我居然会拥有为人的情感,真是奇怪。”
“只是可惜……”
她重重咳嗽起来,额头满是虚汗,血沫从嘴鼻涌出,染红地上白雪,“若有来生,师兄会待我如待小柏一样好吗?”
怀柏想去扶起她,宁宵已先她一步,蹲在陵阳君身前,像是想弥补以前的遗憾,慌忙问:“我替你疗伤,别怕,你在师兄心中也一样……”
他的身子一震,声音顿住,双瞳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陵阳君。
怀柏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但能看见宁宵背上透出的锋利魔刃,还有不断扩散的血痕。
“为什么?”宁宵喃喃。
陵阳君抿紧了唇,“师兄,我骗你的,我一点都不稀罕你的好。”
她松开手,宁宵往后退了几步,捂住右胸伤口,眼神哀伤。
怀柏扶住他,施法替他疗伤,可魔气造成的伤口极难愈合,鲜血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她眼前模糊,重复道:“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宁宵安慰道:“没事,伤势不重,不必担心。”
丁风华大喝一声,裂缺出鞘,飞电般朝地上坐着的女子刺去。
陵阳君侧身闪开,施施然地站起来,手揩去唇角的血,舔了一下。方才她尚有余力,不过示弱于人,好趁机偷袭。这本就是魔,Yin险狡诈,玩弄人心,寥寥几句话,便可扭转局势,叫人溃不成军。
“大师兄!”
陵阳君听到灵素峰主景仪带哭腔的声音,本想出言嘲讽一番,转过身时,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叶云心立在原处,愣愣地望着她。
“怎么回事?”叶云心问。
丁风华红着眼睛,“怎么回事?你看不出吗?这个女人是头魔,偷袭了大师兄!她是魔!”
叶云心置若罔闻,灰茫的眸子直望向陵阳君,问:“怎么回事?”
陵阳君忍不住往后退去,想把自己埋在乌黑的魔气里。
景仪哭哭啼啼地疗伤,只是刃上带魔气,于宁宵而言便是一柄淬上剧毒的凶器。
他微微侧过头,看见自己留在栏杆上的那手印,栏上覆着薄薄银霜,体温焐化霜雪,于是留下了一个手印。
就连冰冷的霜雪,捂了一盏茶,也化开了。
为什么有的人的心,捂了几百年,还是可以薄凉至此呢?
怀柏地垂着眉眼,眸子漫上一层水雾。
云中升腾而起,悬在她的身前,她抬起手,握住剑柄。
青色的长袖无风自动,松松挽着的青色发带断裂,乌发如水墨一般散开。
云中再次出鞘。
铺天盖地,漫山遍野的霜白剑光,汇成一柄巨剑,裹挟浩荡银河,自空中斩来。
避无可避,势不可挡。
陵阳君瞳孔微缩,自袖中抛出一物,随即转身血遁而去,没有回头。
怀柏看清那物时,眼睛猛地张大,云中顿在半空,剑光溃散,银雨乱洒,流星飒沓。她抬手握着那株闪着莹莹绿光的小树枝,朝叶云心掷去,质问道:“我不是让你不要把木灵给她吗?!”
叶云心痛苦地合上眸,一滴清泪从眼角坠下,“我不知道……我以为……”声音稍顿,“她是我道侣,我愿意把命交给她。”
怀柏忽然什么话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