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久,像只乖巧的大猫,窝在她怀中不安的睡着。她一动,他就跟着睁眼,确认她还在,才肯继续睡。只得伸手在他背后轻抚:“不怕,我不走,乖乖睡小傻猫。”唇感受到脸颊的温度,还有他鼻息间氤氲的酒气,除了紧紧搂着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哄他,这只病恹恹的大猫,让她变成南迁候雁,存于心间。她匆忙离去,吓坏他了吧,眼下这般没安全感。这才仔细打量怀中人,离开几十天,感觉他瘦了一圈,抱在怀里都觉轻了:“阿墨,怎么瘦了那么多?”他才不应,确认她在,缠着这株藤蔓,死死缠着。
及至天亮,肃然才迷糊合眼,家庭医生赶到的时候,肃然刚睡着,听到陈姐的声音疲倦的睁开眼,查看了下怀中人看他睡得昏沉,又示意她们轻声,别吵醒他。医生熟练的测了测陈墨的体温,不可思议的张了张嘴巴,着手准备点滴。
刚准备将他从怀里搁下,他就跟着绕上来,缠的更紧。无奈将他那只胳膊握住,替他拉了拉被子低声说:“就这样吧,我抱着他,好不容易睡沉了,醒了又要闹,我不动就是。”
“他怎么烧的怎么厉害?”医生问,不解:“他好歹也是个医生,不知道自己吃点药。”
“昨晚那么大的雪,就穿了件西服和衬衫,站在雪地里傻等了我一晚上。还好我昨天结束早,再晚点,这傻子会不会就冻死了。”
“陈医生当真痴情,还不是感动了肃小姐。”医生捂嘴笑:“这下要受罪了,这烧,一时半会儿退不掉,我先给他消炎,后续还得静养,咳嗽吗?别转成肺炎就麻烦了。”
揉了揉他的头发,她没有接话,却默认了对方的言语,是呀,从他在背后抱住自己的那一刻,自己已经输了,承认只是早晚的事情。
“劳驾李医生,这么一大早把你折腾过来,让陈姐替你备早餐,也可在客房稍作休息,缺什么尽管吩咐,早点把这祖宗的烧给我退下去,我怕他烧傻了。”
怕他乱动碰到针头,十指相扣握着他一只手,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整个胳膊都麻了,也不敢动,就想让他多睡儿。还剩小半瓶药水的时候,他终于醒了,迷迷糊糊不确定看着她,闭眼又睁眼,她伸手点他额头:“你这只淘气的猫,不是做梦,是我。喝水吗?”
看他点头,揽着他靠在床头,端着温水喂,喂完半杯水才笑:“我请十分钟假,去趟洗手间,再刷个牙回来好不好?想吃什么,我让陈姐做,饿坏了吧,没胃口也得吃。越发熊心豹子胆,苦rou计都用上了。”
“就十分钟。”缩在被子里不舍的松开手,万分不乐意的讨价还价。
“等你恢复了,看我不打的你屁股开花。”在他鼻尖咬了一口,放他躺平,搁好那只手,又瞪了他一眼:“不许乱动,碰到了疼。”
等她匆忙回转查看点滴,他又睡着了,舒了一口气,去找医生讨几片药,昨晚实在太冷,别把自己也作感冒了,家里两个病鬼。
两瓶点滴打完,跟医生约定了晚间还不退烧再过来点两瓶。中午捉着喂了两碗粥,下午就再也不肯在床上躺着了,非吵着要下地。她将室内所有的空调开得如春天,开始考虑家里是不是该换地暖了,将他裹得严严实实,连袜子也换成了厚厚的毛巾袜,确认不会再受凉了,才由着他胡闹,心下已定,等他身体恢复了,一定好好收拾一顿。
捧着笔记本窝在沙发上查看营销策划书,习惯性端了杯酒,电视开着新闻频道听新闻,他的手机,书,平板都在周围,允许他喝点茶,由他靠着自己,间或把脑袋伸过来给她揉。她无奈,只能一次次拂过他的额查验是否还发烧。这个麻烦开始咳嗽,愈来愈严重,又只得让陈姐各种炖汤,冰糖雪梨,枇杷膏,各种甜腻腻灌下去,丝毫不起作用,一咳嗽起来,脸红脖子粗,感觉心脏都要咳出来,只能伸手给他顺气,再喂温水,咳完一阵,就无力趴在她膝头,头发乱蓬蓬的。
“阿墨,你真该照照镜子,像个流浪猫。”她笑,将他一头乱发揉的更乱,却丝毫不嫌弃。
“我都流浪四十多天了,本来就是流浪猫。”他毫不在意。
“为什么穿那么少?”将电脑合上,将他拉到腿上:“你要是冻死了,我可不心疼。”
“我的袖扣呢?”朝她伸手:“弄丢了要赔我。”
“就为了这个,你才穿这么少?”
“不要你管。”从她身上爬下来,走到窗前的钢琴边,掀开盖子在琴凳坐了下来。
托腮在沙发角靠着看他闹,某人坐定右手试了试琴音,指尖飞舞,居然是她最爱的迷雾森林,流畅且从容,干脆取一只抱枕放在脑后躺下来闭眼听,又让她诧异了一回,她入肃家就开始学琴,难得遇到造诣跟自己不分伯仲的,只当他是个猫,没想到还藏了一手。琴音恬静安神,想着想着,肃然沉入梦中。
再醒来,已经在床上,口口声声要下床蹦跶的人,正伸手数着她的睫毛,看她醒了控诉:“我难得愿意表现一下,你倒好,直接睡着了。”
将他拉到怀中,封住了他的唇,吮吸着那根让人不省心的舌,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