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国是黄昏,雪还在下,肃然下了飞机就赶至会所,查看财务报表,聆听负责人汇报经营情况,分析亏空原因,也不是什么大事,本来也不指望这里赚钱。从暮色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车子上已经覆盖了厚厚一层雪,踩在地上都嘎吱作响,司机要送她回家,她直接要过了车钥匙。风刮在脸上有几分疼,她紧了紧羊绒大衣,搓搓手朝车子走去,不禁感慨,真的好冷,只想回去泡个澡安睡,想起今日周五,不知道那只猫会不会在家,看到她会不会惊喜?这只傻猫,一定会委委屈屈的抱怨把他丢下这么久,然后再缠上来要哄要抱。嗯,真有点想他,这种天搂着他睡,应该挺暖和。
跺了跺脚,刚准备拉开车门的时候,忽然有人从背后抱住自己,带着刺鼻的酒气,冰凉的鼻尖够着她的脸摩挲,她一怔,一个熟悉的声音贴着她传来,带着几分哀怨的祈求:“然然。”
心底一软一酸,叹口气转身准备抱他,抬眼看他居然还是秋天的装束,只穿着西服和衬衫,低低的骂了一句,飞速脱下大衣裹住他,感受他软软无力靠着自己,一惊,手落在了他额头,果然烫的吓人,凝神细看,整个人冻得像只饥寒交迫的丧家犬,哦不,流浪猫。又骂了一句,抱起他就往副驾驶塞,替他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发动机还未热,空调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热,开了座椅加热,才将他的双手捧在手心里揉搓,凶道:“陈墨,这么冷的天,你不知道多穿点?在外面等了多久?”
“好久。”
“不知道去里面找我吗?不冷吗?是不是傻?”
“他们不放我进去,非说你不在,你电话也打不通。”他委屈的十分到位,张开双臂:“然然,抱。”拉着她的胳膊撒娇:“不冷,冷了我就喝口酒,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喝酒也不暖和了,还好你出来了,不然我就要站不住了。我想过了,你再不出来,我就躺你车子边。”
刚想抬手敲他,又被他的可怜样打败,只得落在他额头揉了揉:“墨墨,你简直是胡闹,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要去医院,医院的床太脏了,我要回家。”捉住她的那只手撒娇,解开安全带就要往她这边窜:“死死攥住她,上次从医院回来你就把我丢下了,坏人。”
不明白为什么就想顺着他,嘴比心更快的妥协,无奈的搂着他,唇贴了贴他的额:“好,回家。”
又不安的补了一句:“然然,我说的是回我们家。”
稳固的心墙轰然塌了一块,叹口气,将那只手放在唇边哈了口热气贴在脸上捂了捂:“嗯,乖,回我们家。”重新放他坐好系好安全带,又把那件大衣盖在他身上,替他将座椅调了调,也不知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还是喝多了或者身体着实难受,一只手拽着她的衣角,整个人都蜷缩在椅子里,巴巴望着她。入她眼,只觉心疼的无以复加,却又不知道怎么哄,恨不得将他搂在怀中开车。
一手开车一手打电话给家政:“陈姐,抱歉,这么晚了吵醒你,帮我煮点姜茶,浴缸放满热水,嗯,温度高一点不要紧,来得及的话,也加点姜汤进去。这个点,家庭医生约不到了吧,给她留言,让她醒了就到家里来,另外药箱帮我翻出来,家里所有的空调温度都调高点,尤其是卧室。”
“肃小姐生病了?”
叹口气:“是阿墨,不知道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烧的吓人,对了,家里有额温枪吗,有的话也帮我备好。”
这个点路上车子极少,也不管恶劣天气的大雪天,一路风驰电掣,不知闯了几个红灯,万幸没有遇到需要刹车的路段,她风雪天驾驶经验不多,行驶到家门口的时候,一踩刹车,轮胎抱死车子还在拼命往前滑,砰一声撞在台阶上才停住。完全顾不到查看车子,惯性让两人都往前撞去,手忙脚乱伸手替他挡,自己结结实实撞在方向盘上也不觉疼痛。匆忙下车,拉开车门抱着他就走,烧的昏昏沉沉的人窝在她怀中,却还竭力睁大眼睛盯着她,唯恐一眨眼就消失。听到碰撞声,大门已经被拉开,陈姐问:“肃小姐,车子撞了,你们没事吧?”
“没事。”她简单的回了一句,抱着他回房就脱衣服,陈姐端着姜茶送进来,看陈墨被剥到一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肃然抬头看了一眼,伸手接过:“东西放那边,这里交给我,你先去休息吧。”
“好的,我另替你们熬了一锅小米粥。”
“好,谢谢。”
他身体已经被冻透了,揽在怀中都觉得透着股十足的凉意,她眉头皱的更紧,取毯子裹着他端着姜茶哄:“墨墨,快把它喝了,泡个澡,吃点药乖乖躺着,这个点医生来不了,明早就来,忍忍,难受吗?不行我就去把林莫染抓过来。”
“然然抱我吗?”他并不接杯子,双手搂着她的腰撒娇。
“嗯,抱,乖,快喝。”一手揽着他,恨不得掰开他的嘴就往里灌,心中叹,祖宗,你就是故意来折磨我的吧,她额角已经泛出汗珠,他还是嘴唇发白发紫。
“我要然然喂。”
这时候对他简直言听计从,扶他靠好,将杯子递至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