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本宫热脸贴了冷屁股,来人,把给准皇妃的礼物呈上,咱们回吧。”
掌门在文霄殿里闭目练功,可外面的声音,他其实听得很清楚。
这孩子没白养,虽然心机深沉了些,可就算在宫里,也是尽力护着他的。
叶暠宣走进来:“云儿,看看皇后娘娘送你了什么好东西。”
掌门闭着眼睛说:“没兴趣。”
叶暠宣说:“珊瑚簪,白玉如意,金步摇,猫眼石……算了,不过是宫中给准皇妃份例的东西,没什么新鲜玩意儿。”
掌门说:“我的烤鸭还要多久。”
叶暠宣揽着掌门的肩膀:“阿千轻功绝顶,一会儿就来了。”
掌门习惯了之后,觉没得这宫里的日子也没有多么不适应,他整日在文霄殿里闭门不出,手痒了就拽着叶暠宣陪他练剑,饿了就让阿千去市井中给他买吃的。
除了宫中秽气太重不利修行,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股魔气却压不下去了,在气海丹田中隐隐作痛,牵扯着腹中的胎儿也总是折腾。
掌门皱着眉,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小腹:“别闹。”
蟠龙殿里,皇上漫不经心地看着长云塔的新图纸,问:“小六儿那边如何了?”
陈公公说:“回陛下,准皇妃并不爱出门,倒是六殿下的那位侍卫常常出宫买些吃的。御膳房送去的膳食,常常一筷子不动地端出来。”
皇上冷笑一声,说:“如此清高,连御膳房都瞧不上?”
陈公公说:“或是准皇妃怀着身孕,口味也怪异了些,非要民间那些粗陋之食材能入口。”
皇上说:“做皇家的儿媳,就要守皇家的规矩。从今天起,让御膳房做妃子们孕期进食的例膳,派个人看着她吃完。”
这天,阿千出宫买酱猪蹄和酸辣豆腐还未回来,叶暠宣去了兵部调南廷军营的卷宗。
掌门嫌烦,把一应宫女太监全赶到殿外,自己清清静静地运功,试图清除掉残留在他体内的最后一点魔气。
一轮小周天运转,那缕残存不多的魔气似乎就快要被尽数逼出身体,忽然外面响起一声尖利的吆喝:“御膳房请准皇妃用膳——”
掌门猛地睁开眼睛,眼底已经有杀气。
可那群倒霉太监却恍若不觉,推开门端着托盘鱼贯而入,一盘一盘一盅一盅地摆开:“准皇妃,这是御膳房做的例膳,为皇孙特意做的,请您一定要吃完。”
掌门冷冷地说:“不吃。”
太监弓着腰笑容满面地劝:“宫中后妃皇妃有了身孕,都要吃这例膳,才好保重身体。您若不吃,要是皇孙有了什么闪失,陛下可是要向御膳房问罪的。”
那一天,是景元二十七年年,夏。
天气很热,内司正往各处送着冰块。
文霄殿里一声巨响,御膳房送例膳的太监和一盘盘的饭菜汤水全被震出来,惨叫着在御花园里摔了一地。
身在兵部的叶暠宣眉毛跳了跳,他合上手中的卷宗,说:“这些都抄录一份,送到文霄殿里。”
兵部文书说:“是,殿下。”
等他回宫的时候,文霄殿已经乱成一团。
阿千匆匆迎上来:“殿下,出事了。”
叶暠宣捻着扇子边走边问:“什么事?”
阿千说:“御膳房送来了妃子孕时的例膳,皇妃不吃,御膳房的大太监刘芳非要皇妃吃,皇妃生气了,就把他们连人带锅碗瓢盆一起扔出去了。”
叶暠宣皱眉:“不过一顿饭的事,怎么闹成这样?”
阿千苦笑:“刘芳被扔出来,跑去蟠龙殿告状,陛下又让御膳房送来一桌,皇妃还是不吃,又扔出去了。这都第三回了,各宫里都派人来看热闹,连太后的人都过来了。”
叶暠宣最担忧的是他的师父现在怎么样了:“云儿人呢?”
阿千说:“皇妃还在文霄殿里,送例膳的不敢进去,就在门口端盘子等着。”
叶暠宣说:“你进去拿吃的哄哄云儿,我去趟蟠龙殿。”
阿千心惊胆战:“殿下,您还是先去见见皇妃吧。”
叶暠宣说:“云儿不想吃,就一定不会吃,此事的症结在父皇。说是什么例膳,他只是不喜欢这天下有人不听他的命令罢了。”
阿千更加心惊胆战了:“殿下,小心隔墙有耳。”
叶暠宣摇着折扇,说:“行了,你先进去,我一会儿就回来。”
蟠龙殿里,皇上正改着长云塔的图纸,问:“那女人吃了吗?”
陈公公说:“回陛下,准皇妃未曾用膳,又把御膳房的人打出来了。”
皇上冷笑一声:“好暴烈的脾气。”
陈公公低着头,说:“陛下,是否让御膳房回去。”
皇上说:“她不是喜欢摔吗?让御膳房继续做,她摔一份,御膳房就做一份,什么时候她乖乖吃完了,这件事才算了结。”
陈公公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