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暠宣半跪在地上温声劝:“师父,我知道你不喜欢,可宫中耳目众多,弟子身份特殊,总怕被人抓到把柄。我明日便派人偷偷出宫为您买刘老头的烤鸭,绝对皮脆柔嫩,香气扑鼻。把门一关,您就在这里捧着啃,好不好?”
掌门没忍住笑了:“噗嗤。”
叶暠宣松了口气:“师父笑了就好。”
掌门说:“难为你还有点孝心,算了,本座就勉强吃点吧。”
叶暠宣递上筷子:“御膳房的手艺还算不错,师父尝尝,若是有喜欢的菜,让他们多做几次。”
掌门吃饱了饭,拎着剑往外走。
叶暠宣急忙追上去:“师父你要去哪里?”
掌门说:“练功。”
叶暠宣无奈地笑笑,说:“好,我陪您练。”
按说京中除了禁卫和皇子,妃嫔是不可带兵刃的。
可他的师父在深山里自由惯了,这女子装束宫中规矩已经够让人难受的,他也不忍让师父过的太拘束。
文霄殿外连着御花园,掌门寻了处空地,便开始练剑。
他旁若无人地在花下舞剑,蕴霁山修行只为升仙,而非搏命,他的剑法也仙气飘飘,翩若惊鸿,并无杀伐戾气,倒像是剑舞,十分赏心悦目。
叶暠宣靠墙看着,阿千递过一杯茶:“殿下。”
叶暠宣说:“我师父舞剑,好看吗?”
阿千抬头看过去,只见花下舞剑的人,是个素衣的女子,长发半挽着,露出纤瘦白皙的脖子,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珠干净清冽,顾盼流光,那模样虽说不出倾国倾城,却也清丽动人。
阿千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勉强从眉眼中看出蕴霁山掌门的样子,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殿下你……”
叶暠宣说:“嘘。”
阿千闭上了嘴。
叶暠宣说:“师父现在叫箬云,我给他起的名字。”
阿千叹为观止:“殿下……手段惊人。”
叶暠宣摸着自己胸口那块一寸大的疤痕,说:“你懂什么,这是真心换真心。”
阿千说:“那您当初预备……”
叶暠宣摆摆手:“散了散了,别让人看出端倪。”
掌门收了剑,说:“叶暠宣。”
叶暠宣说:“云儿,在宫中要叫夫君,被人听到容易出事端。”
掌门皱眉:“宫里怎么这么麻烦,过来,我看看你这些年的剑法还记得多少。”
文霄殿的掌事太监低声提醒:“殿下,不妥。”
叶暠宣接过剑:“本殿下与自己的爱妻切磋一番,有何不妥?谁要是觉得不妥,大可找父皇告状,大不了我搬出去立府住便是。”
太监不吭声了。
叶暠宣说:“云儿,我可多年没有好好练剑了,点到为止,好不好?”
掌门敷衍地点点头,他只是实在不喜欢被人围观着自己练剑,好像他是个猴子。
可他答应了叶暠宣入宫,也不能转身就跑,不如就让叶暠宣陪他一起当猴子。
蟠龙殿里,皇上看着折子:“去看过了?”
陈公公说:“远远地看了准皇妃一眼。”
皇上问:“什么样的人?”
陈公公说:“江湖气重些,不懂宫中礼数,不过六殿下还是用心教的,应该慢慢会学好吧。模样倒是端正,也不像勾栏里的狐媚子,有些清贵的意思。”
皇上冷笑一声,说:“清贵?勾栏里什么样的养不出来,为了讨好这些贵公子,就往清贵里养。要讨好半老头子,就往娇俏里养。若是有人喜欢,他们连皇后样的都能养出来。”
陈公公说:“陛下恕罪,老奴离得远了些,也未曾看清楚。只是看那女子身形剑法,倒像是真有些功夫的,是否彻查她的家世?”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用了,小六自己心里有数,皇后那边怎么说?”
陈公公说:“皇后允了,以正皇妃之礼迎娶箬云姑娘。不过皇后娘娘也说了,毕竟是未曾婚配的正妃,常住文霄殿不妥,应当另辟住处,待大婚之后再入文霄殿。”
掌门再次把叶暠宣打得节节败退。
叶暠宣笑着招架:“打不过了打不过了,云儿饶命。”
掌门还是有点别扭这个称呼。
叶暠宣说要给他起个假名的时候,他说了随便,不过是个用几年的假名字而已,叫什么都行。
偏偏叶暠宣开始一口一个叫他云儿,叫得他十分别扭。
当年白骨乡里,叶朝洵也是叫他云儿。
父子两人的声音太像了,偶尔在耳边响低低地一声,他会觉得自己做梦了。
掌门收了剑,有些嫌弃地看着他的徒弟:“多少年没好好练功了?”
叶暠宣笑道:“公务繁忙,时间少了,”他把剑扔给阿千,“以后你陪皇妃练剑。 ”
掌门活动了一下手腕,低声问阿千:“你是他的贴身护卫?”